第八十一次幻境重复,胥克不堪重负曝出“玄坤术”妨主的说法。
他言到,比起折寿和噩运,没有能分担副作用的施法器更伤人。
仲殿文和他见那一面,仲殿文在耍心机,他也没说实话,两人谈的其实就是有关“玄坤术”的施法器。
宓宗不知在哪儿听到过只言片语,他们笃信“玄坤术”存在大玄机有待发掘,仲殿文等人身上的问题可以延缓,但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算上前边死的五个,仲殿文是最早停用“玄坤术”的人。
他佯装疯癫,滥杀无辜,实际上都在为一个出自“温府”的邪器献祭。
仲殿文在赌——赌温府的邪器能不能在完成血祭以后充做“玄坤术”的施法器。
而胥克,他进温府晚于仲殿文,在里边他只得到一件对他有害无利的纱衣。
纱衣上附着怨灵,他不敢带在身边,丢弃又舍不得,便将之封在千里外昌州古林的一个石窟中。
李裳白问出话后已经遣人去寻胥克说的纱衣,预计来回得七八天。
此前,身上多了个“‘玄坤术’施法器”标签的许冬要见一面半鬼不鬼的胥克。
许冬走进一个小院临时改的囚室,站到胥克身前,胥克甚至未置一词,不正眼看他一眼,一心问什么时候能给他痛快。
有李裳白压制,他胜过几天前数倍的怨气并没给他带去什么。
他还是任人宰割的那个胥克。
“你为‘玄坤术’倾尽一世,到头来落得人物两空,一些至死不解的迷,不想知道?”
许冬成竹在胸,不怕胥克不吱声儿。
他走到长桌前翻看着李裳白画阵用的朱砂青石粉,半晌,才不疾不徐道:“我姐你见过了,她又能站起来,像没事儿人似的……不怕告诉你,得益于我向她提供的真正的‘玄坤术’。”
阵中,一动不动的胥克闻言抬头盯着许冬,做着心理斗争……
没有施法器,循不到“玄坤术”的问题,要命的两点害苦了他们。
胥克绝望,可他想死得瞑目。
许冬从出现开始,身上笼罩着胥克看不透的迷雾,比李裳白都神秘。
如果李裳白是僻世索居、修为通神所致,那么胥克敢断定,许冬带给人的缥缈感,纯是他不合理搅局的原因。
按他想的,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该是许冬,而应该是他、仲殿文、李裳白共同的机会——文小鸢。
为什么文小鸢忽地不是事件中心的那个人?
为什么许冬会在这儿?
许冬在所有事中扮演的角色,胥克百思莫解。
“有些人呐,有时活得真就如井底之蛙,仰头观天,拼了命也只看得到圆圆一小片……”
“可惜绝大多数坐井观天的人,都觉得自己不在井中,头顶的‘天’,就该是那样的大小方圆。”
许冬当着胥克的面,化剑形、罗盘、手甲、胸甲、云履、宝衣……直看得胥克眼里光彩愈演愈烈。
“‘河洛魔女’……文小鸢……”
胥克魔怔一般呢喃着,装若厉鬼的他此刻两眼炯炯有神,他找到了一直以来费解的地方。
游离在诸人、势力眼底的文小鸢,身边从始至终都有许冬的存在。
没有人能想象“河洛魔女”手里那柄古怪,形随意动,能随意改换形态的长剑竟是一人。
他们所有人都错了。
破局的关键不在文小鸢,不在诡谲叵测中挣扎的他们任何一个人,也并非遍寻不得的施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