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正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他头胀得有点发痛，一点也记不起来是怎么回来的。

他看了下手机时间，凌晨12：26，崔向东还在他们房间，正在桌子旁写着东西。

吴达仁睡在另一张床上，打着电钻一样的呼噜声，偶尔发出像窒息般的声音。

庄正忙推醒吴达仁，让他起来醒醒酒，不然像他这么睡下去，第二天一定会头痛。

吴达仁被叫醒后，很不情愿地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报怨庄正，搅他的好梦。

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很舒适，屋里没开空调。庄正却睡出了一身汗，反而轻松了不少，但头还是一阵阵的昏。

他去洗手间小了个便，肚子就咕噜的响起，感觉里面空荡荡，可明明是吃了不少东西的。

崔向东见他们都醒了，指着桌上的几个一次性打包碗，让他们过来吃点东西。

听到有吃的，吴达仁从床上跳起来，连拖鞋都没穿，就过来抢吃的。

庄正和吴达仁打开一次性碗，里面是白粥、咸菜，正合他们现在的胃口。

白粥有点凉了，他们往粥里冲了些开水，端起碗就着咸菜，呼撕呼撕喝起粥来。

崔向东坐一旁喝茶，夸他们在寒舍的表现，能把那三个女喝服了，就连张总也服气了。

一碗热粥下肚，庄正感觉舒坦了许多，麻木的舌头变灵活了，味觉也全回来了。

等庄正他们吃过东西后，崔向东又给他俩一人一杯茶。崔向东把皮鞋脱了，穿着袜子坐上了床，还让庄正和吴达仁也坐上床。

三人面对面，崔向东竟然是想和他俩说说真心话。

崔向东问他俩，有没有结婚的计划。吴达仁说他还没女朋友，谈婚论嫁还早。庄正认为男人以事业为重，想再打拼几年，等有了事业基础后再结婚。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崔向东说，“男人一定要先成家，再立业，不然一定会后悔。”

庄正喝了口茶后，问崔向东，他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崔向东说他是25岁结婚，当时也算是晚婚，不像现在的人，拖到三、四十都不结婚。

聊着聊着，崔向东提起当初庄正刚到公司那会，不但说自己绝不做票贩子，还跟林晓霞打赌的事。

庄正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调侃自己当初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崔向东自己也没想到，原本偷偷摸摸的黄牛党，这么快就发展成一个独立的代理行业。

再过两、三年公司就上市，崔向东画起了大饼，他向庄正和吴达仁表示，绝不会亏待一起打拼的兄弟们。

“这下老婆本有着落了。”吴达仁欢呼，可突然他又悲叹道，“要是我妈还在就好了。”

“百善孝为先，做人要懂得感恩。”崔向东说，“阿仁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的老母亲。”

崔向东给他俩，讲起自己的故事。他父母是地道的农民，母亲大字不认几个，却知道读书的重要。在她的坚持下，全家人省吃俭用，才让他有机会考上了大学。

崔向东回忆，从村里出发，去上大学的那天。天空下着小雨，老母亲的小脚走在泥泞的小路上。

临别时，老母亲对他说，儿啊，咱家祖辈都是农民，但我不认这个命。现在你走出了农村，你一定要争气，让你的后代过上好日子。

说起各自最大的遗憾，崔向东和吴达仁算得上是同病相怜。对于母亲的恩情和亏欠，已经没有机会再报答，只能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