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租房没多久,不过电费一开始没交多少,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因此电费就欠着了现在还停电了,他也趁着这个机会继续演戏。
裴原没细问,那他当然是装傻充愣。
闻照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走到茶几旁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有点晚了,他明天还要去上班。
而且也不宜再得寸进尺了,否则裴原可能会烦他。
现在这样已经让闻照觉得满足了,他这么想着,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
奶茶店的上班时间是九点半,闻照比平时早了十来分钟醒来,因为裴原已经起床做早饭了。
闻照的头发睡得乱乱的,跟个鸡窝一样。
厨房的门没关,从客厅可以直接望过去,他能看见裴原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闻照起身,自觉地先去洗漱。
裴原正好已经摆了早餐在桌上,是火腿手抓饼。
闻照径自在他对面坐下,一边戴着一次性手套一边笑眯眯地道:“谢谢裴老师。”
裴原抬了抬眼,“嗯”了一声。
考虑到两个人的饭量,裴原做了四个手抓饼,结束时还都吃完了,一口没剩。
闻照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就去洗了手换了衣服。
“今天中午还需要送饭吗?”裴原在他出门前问了句。
闻照点头:“需要。”
“我去上班了,裴原。”
门在下一秒关上,“砰”的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裴原产生一种他们住在一起很久的错觉。
又再送了两天饭,就到了30号。
这是除夕前一天,很多人都选择了这个时间回家,而不等到最挤的明天。
裴原的行李箱是26寸的,装了不少东西,跟闻照约定好在客运站碰头。
闻照提了个24寸的行李箱,这还是他临时去商场买的,是他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考虑不周,不然他的高档行李箱或许会被裴原认出来,现在这个就一百多块钱,还很新,他找了个借口:“我要风风光光地去见余阿姨。”
裴原觉得他可能是不想被余春夏知道自己家里破产的事情,就应了声:“行。”
客运站早就人头攒动,工作人员在维持着秩序,里面的广播声一会儿就响一下,卖票的窗口前每一个都排起了长龙。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气味,一齐混进了空气中。
闻照不适应地皱了皱眉,跟着裴原过了安检。
现在网络发达,裴原没想现场排队,他早早地就上软件买了票,在场外的时候就已经用机器取了票,现在直接进场等候就行。
可是人真的太多了,四周吵吵闹闹的,跟他们一样要回临鹤县的人有不少,刚刚才运了一车人走,现在还要等上二十分钟才能有下一班次。
裴原给余春夏发着微信:【妈,一会儿车来了我们就上车。】
余春夏依旧是发的语音:“好,我跟悦悦蹭你费叔的车去车站接你。”
【行。】
闻照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他的双脚贴着地,一双长腿弯着,周围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有些新奇。
以前去哪儿都有专车送,从小到大他就没挤过这样的场合。
裴原收起手机,看向他:“保管好财物,这种时候扒手多。”
“知道。”闻照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篼。
四面八方都吵吵嚷嚷的,到达其他目的地的班车来了又走,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裴原犹豫了几秒钟,还是选择了解释:“我不是执意要换号的。”
闻照俊秀的眉头一挑,没吭声。
“上个手机在我办公的时候被小偷偷走了。”裴原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而我当时急需用手机,因为我要工作,但我那张手机卡是用我妈的身份证办的。”
闻照愣了一下,笑了笑:“知道了。”
如果裴原不说,他还真不清楚。
当初他也悄悄试着给裴原打过电话,结果对方显示的是已关机,后来从萧河那里才知道裴原换号了。
萧河没说这么仔细,就随口提了下。
闻照却以为这是裴原给自己的一个态度。
彻底结束的态度。
原来不是啊。
裴原不知道闻照在想些什么,他“嗯”了一下,就没再吭声。
没一会儿,班车稳当地停下了,工作人员查看了票,按照座位数放了相应的乘客,他们刚好是最后两个,否则又要等下一班,两人急急忙忙地放了行李箱,就上了车。
车上没有挨着的位置了,是一前一后的。
裴原先上车,直接选了后排的,闻照坐他前面。
人满了,班车不会等,于是立马倒车离开客运站,上了外面的公路。
车内的味道也有些难闻,有人赶得着急,还没正经吃午饭,正拿着在外面随便买的一个饼子在啃,又跟其他的味道搅在一起。
闻照有些受不了在这样密闭的空间内闻这样奇怪的味道,但是现在外面风大,窗户是不能开的,他索性转头看着裴原:“我要睡觉了,裴原,要到了你叫我。”
“嗯。”
还是睡觉比较方便,睡着了对气味就不会这么敏感。
没几分钟,闻照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裴原缓缓地垂下眼,将目光定在了自己的手机上,他点进了设置,找到了数据网络。
电话卡那一列,显示了两个数字,只是副号是没启用的状态。
副号就是那张丢失的卡,裴原当初在挣扎了一番后,就趁着回家的时候去营业厅补了回来,再晚一个月这个手机号就会被注销,他顺带着还转到了自己的身份证上。
可是这两年多以来,他从来没等到闻照给自己打过一次。
并且如果不是在酒吧那晚重新遇见了闻照,这张手机卡依旧是在启用的状态。
其实裴原也不是没想过拨过去,但每次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眼前都会蹦出来他们分手那天,闻照平静的眼神,还有冷静的言语。
“裴原,我们分手吧,没什么意思,而且我好像不喜欢你。”
“你以后别跟我联系了。”
“我们以后,见面了就当不认识,行吗?”
“行。”
裴原照做了。
酒吧那晚他就装不认识闻照。
可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呢?
裴原抬眼,随后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倏尔翘起唇角。
哪儿有什么别的原因啊。
因为是闻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