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游戏,亲一下没事的!”
傅成北:“……”
说实话,他最开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拒绝。
可看着路望远漆黑如夜色的眼睛,以及不知是谁喊了句“远哥怕水凉”,他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记忆中,九年前暴雨夜水沟里的水似乎也很凉。
纵然那时候他还小,可刺骨的寒意却无比清晰印在了他脑海,每每想起都仿佛身临其境,历历在目。
路望远因为其他原因不下水还好,可如果是因为他刚想的那样呢。
眼下他没法去问,也不想赌那一丝的侥幸。
起哄声中,傅成北眼睫微闪,轻咳两声后不自在道:“那你快点。”
说完,他向对面的路望远伸出手背,同时别过脸,用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妈的,他这咋比Omega来亲还难为情。
接下来,傅成北除过从未间断的尖叫声,什么也听不见。
他左手的感知力,却似乎随着视觉听觉的隐没,呈几何倍数增长。
他左手能感觉到路望远清浅的鼻息和指尖的温度,也能感觉到路望远将他紧攥的手指轻轻掰开,转动手腕让手心朝上。
夜里冰凉的风掠过手心细腻敏感的皮肤。下一瞬,路望远的唇触到了他手心。
他莫名瑟缩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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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八点,所有学生准时在酒店外的空地上集合。
班主任都在给本班学生强调此次上山赏红叶的注意事项,唯有高二一班的老孟,正黑着一张脸训话。
“……一个个的咋不上天呢!半夜不给我好好在酒店待着,去跳河?!”
昨晚最后是沈柏输了,他只好咬牙在一群人的笑闹声中脱了外套,站在河边伸出腿,准备往下跳。
不料,老孟忽然出现,提着半路捡来的木棍破口大骂。
班主任一来,所有人包括沈柏在内,立刻撒丫子就跑,没人再关心他下没下水,全往酒店狂奔,路上笑声不断。
星宿满天的夜空下,一群人不知道在笑什么,但就是笑得停不下来。
可怜老孟一把年纪了,拼死拼活追半天也没追上,只好借今早集合的机会教训。
“要不是昨晚查房,还不知道你们十几个人这么大胆!来之前在车上就说过了,不要乱跑不要乱跑,注意安全,可你们……”
这会儿,昨晚野得没边的一伙人都乖乖低着头,任老孟骂。
可时间紧迫,老孟不能骂太久,便简短斥道:“昨晚查房不在的,每人两千字检讨,下周班会念!”
就这样,半夜去河边的事算是暂时翻篇。老孟之后再说了点注意事项,就带着高二一班的跟大部队汇合,有秩序地上山。
其实每个人都能在脑海中大致想象出红叶林是怎样的,无非就是无数枫树聚集在一起罢了。
可当真正走入其中,还是被漫山火红狠狠震撼到。
当然,如果他们没有排着浩浩荡荡的长队,没有班主任撼天动地的吼声,会觉得这里更幽美。
赏完红叶,全体师生在酒店吃了饭,稍作休整后接连上了大巴,离开芳山重返学校。
这次,沈柏没跟傅成北一排,而是坐到了宋不言旁边。
恰巧齐逸要跟厉然细说一周后篮球赛的事,于是路望远和傅成北两人被单出来,只好坐在了一起。
放以前,傅成北路上即便不会说太多,起码也会随口聊几句。
但这次,他全程一声不吭,戴了耳机,抱臂看着窗外,俨然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路望远见此也没主动搭话,全程低头看手机。
某人脸皮薄容易尴尬,是应该给点缓和的时间。
芳山赏红叶的行程一结束,所有人又重新回归到了正常的学习生活中。
周一中午放学,傅成北往后看了眼,见宋不言已经走了,便低声问沈柏:“昨天在车上问咋样了,到底什么回事?”
沈柏一顿,神情有些黯然:“问了,他说是感冒。”
傅成北压根不信:“这骗谁呢,谁感冒那样啊。”
沈柏苦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傅成北沉默片刻,宽慰道:“算了你先吃饭,下午来了再一起想想办法。”
沈柏走后,教室就剩傅成北路望远两个。
已过去将近两天,傅成北差不多能正眼看路望远了。
他扭头问:“饭买好了没?”
路望远合上笔帽,淡淡道:“好了,我去取。”
傅成北今天懒得出校门,就让路望远点几个菜,让人送到学校来。
傅成北想了想:“要不一起去?”
毕竟是他要在学校吃,让路望远一个人去提饭似乎不太好。
不料路望远低笑:“省省,对我不用说这些违心的话。”
傅成北:“……”
还是不能对狗太温柔。
盒装饭菜就在校门口的保安室,路望远提了饭,正要回教室,余光却忽然瞥见了宋不言。
他正被一个穿着隔壁校校服的男生,强势搂着肩,拽进了校外的一条窄巷里。
这情况明显不对。
路望远稍作犹豫,放下饭盒跟了过去。
毕竟是同班同学,他做不到视若无睹,然而刚进巷子没几步,他遽然皱眉。
空气里有Omega和Alpha的混合信息素。
路望远神色一凛。
宋不言正在被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