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却是那个恶头陀。
胡琴声不响了。外面又安静下来。
随从胡安从外面进来,笑嘻嘻地说:“长官,你好些了么……刚才呀,可有趣了。”
“怎么了?”罗子骞接过胡安端过来的一杯热茶,边喝边问。
“嘻嘻,那个戴铜箍的头陀,悄悄到院里转悠,对着那批货鬼鬼祟祟,却被卖唱的拉胡琴给搅了,还惊动了店小二……嘻嘻,那头陀气得眼珠子直冒绿光。”
“嗯。”
罗子骞心想:可不知道多少人,晚上都没好好睡。
他喝了热茶,感觉轻松了一些,靠着床头休息了一阵,正要倒身再睡,忽然外面“叭叭”有人拍门。
胡安拉开房门。
一个穿着黄色短袍劲装,头扎黄布包头的壮健汉子,走进来冲着罗子骞揖手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长官,飞虎镖局镖师洪大鹏,这厢有礼了。”
原来是镖局的镖师。
“洪镖头,请坐。”
洪大鹏却不坐下,依旧站着,神色恭敬地说:“军爷,我们飞虎镖局,走这一趟镖,本来有三位镖师,共同押送,可是武镖头和赵镖头,却在前两天突然身患急病,卧床不起,只剩下洪某一人,带着几个徒弟和趟子手,甚觉吃力,本来想靠着江湖上的朋友帮衬,度过难关,可是……形势突变,有大盗虎视眈眈,欲行劫持,洪某冒昧,想请军爷出手帮忙,维持一二……”
罗子骞笑道:“帮个忙,当然可以,可是,我现在也是身患重病,只怕爱莫能助了。”
“不不,军爷,您是军队官员,盗贼一般不敢撄锋,他们劫我的镖,只算偷盗,若敢跟您对仗,那就等于是公然造反了,只要您出头喝一声,也就行了。”
“那行,没问题。”
罗子骞一口答应下来。他想:我现在是大唐军官,缉拿贼盗,也算是义不容辞。
胡安在旁边自吹自擂道:“我们罗长官武艺高强,扶危济困,若不是身体有病,擒几个毛贼,就跟拍个苍蝇一样。”
洪大鹏大喜过望,连连致谢,“这就好了,有罗长官主持,我们这只镖,就安全了。唉……若不是盗贼太过厉害,本来也不敢来麻烦长官……”
“洪大鹏,盗贼……你说的是那个恶头陀么?”
洪大鹏摇头,“头陀么,也能算得一个,不过若是只有他,倒也不足为虑,只怕更大的江洋大盗,还藏在暗中,本来,飞虎镖局也不是没有人才,武镖头和赵镖头和武功,都高我甚多,却突然一病不起,一定是盗贼使的毒计,逐步剪除护镖人等……这两天以来,我不敢随意吃饭喝水,生怕中毒染病,真是战战兢兢,一日数惊……”
更大的江洋大盗?谁?
罗子骞正想跟洪大鹏详细询问,忽然听到外面院子里,一叠连声地有人高喊起来:“有贼了,有贼了……”
洪大鹏一听,脸上大惊,赶紧站起身来,拉开房门,朝外窜去。
罗子骞也爬起身来,从枕头下拿出那柄青芜短刀,急匆匆朝外便走,胡安过来搀扶着他,来到屋外。
此进,客店黑乎乎的院里,人影乱晃,乱跑乱嚷,已经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