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如卿压根没把许牧英的话放在心里,他不开心是因为云锦看上去当真不在意他,这让他极其郁闷。
都是过来人,看着二人没有半分勉强,眼睛里的欢喜藏也藏不住,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找算命先生合了八字,看过日子,就定在三个月之后。
人逢喜事精神爽,许牧英脸色看起来也比之前好许多,云锦说:“叔叔,我煮了鸡粥,你要不要尝尝看?”
许牧英来了兴趣,“嗯好啊,端过来试试。”
“哼。”许如卿轻轻哼了一声,无比傲娇的走到桌子边坐下来,云锦煮的粥他也要喝。
井雁给许牧英加了件衣服,扶着他坐到桌边,抢话道:“没规矩!帮云锦端粥去。”
许如卿磨磨蹭蹭起身随着云锦出门,云锦特意走得慢一些等他。
“小锦,问你个问题。”许如卿忽然开口。
除了许如卿说自己要学雕刻那天,云锦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正经的模样,平时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做菜?”许如卿完全想不通,和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有乐趣吗?更何况是云锦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可人儿,别家的女儿都喜欢一些文雅的活动,厨房里弄得满是油污,还要杀鱼宰鸡,那种活许如卿觉得怎么都不应该是云锦这样的女孩子做得。
云锦笑意不减,不答反问,“那如卿哥哥为什么喜欢雕塑,还时常弄得灰头土脸。”
“鲁迅先生说过,‘凡是绘画,或者雕塑应该崇敬的人物时,一般是以大于常人为原则的’,雕塑原本就是一种艺术,我欣赏这种艺术,也想把它发扬光大。”许如卿说这话时,充满了自傲,眼睛亮闪闪的恍若星辰。
云锦点头认可他的话,现在处于华夏的八零年代末期,百废待兴,许多人都在为吃饱饭过上好日子而努力奋斗着,没多少人追求精神世界,许如卿这种想法十分超前,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够在雕塑上有所建树,“在你看来雕塑是一种艺术,同样的在我看来做饭也是一种艺术,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我认为所有职业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做菜同样也有做菜的艺术,就拿简单的摆盘来讲,你跟着我父亲学习了那么久,你自然比我更清楚不是。”
“嗯,这倒是。”许如卿似乎有一些理解为何云锦对做菜这么狂热了。
“而且我十分喜欢别人吃到美食的时候,露出的那种幸福的表情。”云锦脸上浮现起幸福的表情,“看着他们的表情我也会觉得十分幸福和满足,大概这就是我一直想要做美食的意义吧。”
“会的。”许如卿摸了摸他的头,“我相信你会成为那种大厨,也能做出令人幸福的美食。”
云锦哈哈大笑,“那我也要祝如卿哥哥成为最厉害的雕塑师。”
“为了你这句话我也会拼尽全力。”许如卿握拳保证道。
云锦心中有一股暖流划过,从前她坚持辍学离家求艺,却被家人冷嘲热讽,而如今许如卿却能放下成见支持她,这让她心里升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或许有个这样的丈夫也不错呢?
“好了,咱们快别商业互吹了。”云锦吐吐舌头,“叔叔和婶婶还等着呢。”
“好。”
鸡粥一直都在砂锅里偎着,云锦用小碗盛出来,配上之前炸好的春卷,春卷比起刚出锅时微微有一些回,口感可能没那么好,于是她又重新炸了几个,毕竟许牧英对待徒弟可是出了名的严格。
天外楼那些非亲传徒弟,他只指点一些家常菜,基础功夫却要求的相当严苛,那她这个亲传徒弟,会怎么样可想而知了。
把东西端进屋里,许牧英一样尝了一口,抬头问许如卿,“你说说看。”
云锦本以为许牧英是故意为难许如卿,却不想许如卿却能准确的说出她的用料做法,甚至连粥煮了多少个小时能清清楚楚,云锦十分诧异,她和许如卿打小就认识,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
“如卿哥哥你……”
“如卿的舌头比普通人要敏感,当初我坚持让他学厨也有这么一个考量。”许牧英解释道。
许如卿拍了拍云锦的手,“嗯,我拥有绝对味感,不过父亲不让我告诉别人,不是故意瞒着你。”
“我明白的,这件事以后还是隐藏着好。”云锦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那些人为了一本食谱伤人性命,如果他们知道了许如卿有这样的本事,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