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丽...
好在她善机变,立马装作没事人一样,连连答应着出了屋。
“唉!”
秦绵绵看着秦丽抹泪的可怜背影叹了口气,忍不住数落秦老太太道,
“姑奶奶呀,不是我说你。您说话也太狠了!要不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强,也得被你骂的哭着跑出去!”
秦老太太满肚子气,闻言瞪了她一眼。
“你个没良心的,还真想把老太太自己扔下不成?”
秦绵绵立马依了过去,嘴甜地哄道,
“哪能啊?我还得在您这蹭吃蹭喝呢,哪舍得就这么离开您!”
秦老太太...
你倒是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心里那点东西都说出来了。
“我知道您也离不开我,所以肯定不会让我走哒!”秦绵绵仰脸卖乖。
“那你还说要走?”
“那毕竟是我姐呀!我要是拒绝她,那不是得罪人了吗?”秦绵绵理直气壮道。
秦老太太都气乐了,“你不想得罪人就都让我得罪了,你是大好人,坏人都让我做了!”
“您早就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也不差这一个半个了呀!”
秦老太太...
这是要气死她呀!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秦丽在门口擦干净眼泪,然后才往外走。
她的心情很不好,感觉最近自己好像触了什么霉头,特别不顺似的。
虽然她爸帮自己暂时留了城,可工作的事不解决,她早晚都要下乡去。
姑奶奶现在身体眼见越来越好,自然不会像她爸说的那样,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让自己接了她的工作。
而马思远嘴上说喜欢她,却在她工作方面毫无帮助。
她就像一个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怎样才能冲破现在的困局。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眨掉。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放弃,她的人生一定是璀璨的,只是需要她更加努力。
“这不是秦老大家的姑娘吗?”
吴翠莲看到秦丽招呼道。
她跟高秀兰关系不错,秦守得工作又好,以后难免有用得上的地方,所以看见这姑娘也亲切。
秦丽看到是李秋雨的后妈,笑了笑打招呼,
“阿姨你好,秋雨去下乡后有信来吗?”
她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只能围绕着李秋雨说话。
吴秀莲撇了撇嘴,“哪有什么信来,过得好自然想不起家里了。”
秦丽知道这对继母女一向不对付,也不多说什么,而是恭维道,
“秋雨有个好对象,将来随军也是好出路,总不会一直在乡下的,您就放心吧。”
吴翠莲心说,我放心个屁!就这样我才不放心呢。
但她不好跟秦丽一个小丫头说什么,就有些说丧气话似的道,
“可不敢想那么多,两个小年轻离得远,没准哪天都联系不上了呢,还说什么随军不随军的。”
秦丽听了这话脑子嗡的一下,立马想到她妈上次跟她说的话。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难道...他们两个有矛盾?”
“那谁知道啊!”吴秀莲轻哼了一声,“反正我看长不了!”
秦丽回家的路上,郁闷的心像是有了一道缝隙,满脑子都是对象、分手、随军,还有...丁少东。
就和哥哥回来说的一样,丁少东是个极优秀的人。
同窗三年,秦丽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但丁少东和李秋雨就好像是磁铁的两极互相吸引一样,从一上学就互相有了好感,所以秦丽根本就没做他想。
可如今...
想到无路可走的茫然现在,秦丽咬了咬牙。
地址她是不愁的,因为丁少东和她哥哥在一个部队,上次回来也说过他新调任的职位。
即便是不那么精确,但只要寄到了地方,总是会转达到的。
她曾经是班里的支书,以联络同学感情的缘由写封信去,总不会太冒昧。
秦丽的心雀跃起来,又在不停地打着鼓,擂得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在街上不知游荡了多久,等到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晚饭都端到桌上来了。
高秀兰知道秦丽今天是去秦老太太那儿了,看她这么晚还没回来,心说这事肯定成了,老太太准留饭了。
还美滋滋地跟秦守得说:“咱丽丽可真是讨人喜欢,连那么缠人的小姑都喜欢丽丽呢。”
秦守得略略点了点头,面上现出满意来。
“要是能让小姑自己把工作给丽丽,那就省了我太多事了。”
秦守得松了一口气,给闺女安排工作这事,按理来说没那么困难,可当工人闺女是肯定不愿意的。
嚷着说要是当工人还不如下乡去,凭着她的能力争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也不是没可能的,所以事情才僵在这儿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房门一响,秦丽走了进来。
高秀兰笑着说:“丽丽回来啦,在你姑奶奶家吃饭了?”
都这个点儿了肯定留饭了,即便是不留饭也没什么,跟谁爱在她家吃似的,她们去也不是为了这一顿饭。
不想秦丽脸色一沉。
“我去什么去?早有个会来事儿的在姑奶奶家呆住了,还有我什么事儿?”
高秀兰惊了,“不可能啊,谁能受得了你姑奶奶那个脾气?再说了,老太太可是谁也看不上的啊!”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老实巴交的秦绵绵!我可真是看错人了,没想到她还挺会讨人喜欢的,真是隐藏的够深的。”
秦丽胡乱发泄了一顿,打开房门,把自己锁进屋里。
然后从抽屉里抽出一沓信纸,刷刷写了起来。
饭桌前的秦守得和高秀兰好长时间才缓过来,秦守得还有点不相信的问,
“我听错了?她说的是绵绵?老二家的绵绵?”
他对这孩子印象不深,远不如对思思熟悉,记忆里好像是个不言不语的孩子,除了腼腆地笑,好像从来没说过什么话。
高秀兰咬着牙,“丽丽说是那就肯定是了,一定是刘玉珍教的!上次去小姑家,她就是带着绵绵一起去的。”
“当时我还寻思呢,她怎么舍得拎了一袋桃酥去,原来人家打着这主意!”
高秀兰“啪”地把筷子拍到桌子上,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你上哪儿去?”
“去你弟弟家。”
“你去那干什么?已经这样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我去问问那两口子到底怎么回事,是刻意跟咱家打对台吧,明知咱家丽丽着急要工作,她们还鼓动着绵绵去小姑那套近乎,拆台拆到咱家来了,真是好兄弟!”
秦守得还想说什么,高秀兰已经摔门走了。
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也就由她去了。
心里想着等老二再过来,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一家人应该往一处使劲儿,怎么能背着悄悄拆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