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境下,胡桃脑子里就控制不住的钻进来许多她之前看过的恐怖小说悬疑剧的各种桥段,自己吓自己。
胡桃拍拍自己漫上惶恐的胸口,自我安慰:“别怕别怕,快点走。”
这么一开口,让她忽然就听到身后出现的脚步声。
脚步声离她很近,但是好似一直在保持同样的距离,就这样走了一会儿,胡桃后背逐渐冒起冷森森的感觉,手心出了汗。
应该是也一样抄近路的学生,对,实在害怕就让人家先走好了。
这么想着,胡桃顿时停下脚步,想等着后面那人超过自己先走。
却没想到,更让她觉得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胡桃停住脚步的时候,她侧耳倾听,竟然发觉身后也没了脚步声。
那个人,也停了下来。
冷意瞬间从脚底爬到她的后颈处,胡桃紧紧握着拐杖,试探着,往后看了一眼。
身后的男生,正蹲在她三米以外系着自己的鞋带,动作慢慢悠悠的,根本不着急,在这刻,他抬了头,阴冷的眼神与她相对。
胡桃咽了口因为恐惧从喉咙返上来的酸水,扭回头,抓着自己的拐杖在最大能力限度下加快了脚步,小道路程已然过半,不管身后的人到底是不是另有意图,她都要快些走,快些走!
呼吸逐渐加粗着,身后追上来的,越来越快的步伐声音,攫走她的勇气。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胡桃的警觉,一开始只是加快脚步,后来干脆直接跑起来追她。
胡桃扶着拐杖小跑了几步,就在她接近走出小路的时候,一只手从她的背后伸了过来,一把又快又狠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随着胡桃尖叫出声的同时,她手里的外卖盒被摔到地上,里面的汤水尽数撒了一地。
啪嗒——
拐杖倒在地上。
胡桃被掐住脖子,怼撞在小道一侧的墙壁上。
这时,她才看清男生的长相,男生瞪着她,眼神里阴冷和憎恨融合着,手里的力度不断加大。
她瞥见他身上穿的黑色T恤,忽然意识到,断断续续地说:“你...你是下午的......”
“论坛那个帖子我看到了!你他妈的就是胡桃!都是因为你!!!”侯昌愤怒极了,污言秽语骂着她:“你个臭娘们!都是因为你!老子现在在学校混不下去!”
胡桃双手使劲掰扯她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他应该没怎么打过架,手上使得力气几乎都是力度不太够的蛮力,但是男女力量差别还是太大了,她两个手阻止不了他一只手的力量。
“老子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侯昌松开她,然后又猛地一手把她推倒在地。
胡桃左脚基本用不上力气,控制不住自己的平衡,被他推在地上,她穿的是裙子,石板路和散落的枯树枝擦破她腿上的肌肤,针扎似的疼痛从她脚腕上传来。
“事先没有经过你同意,是我不应该,但是,我也没想到那会被录下来。”她摔坐在地上,咳嗽着反驳:“自己犯下的错误,竟然来怪罪别人...咳咳...窝不窝囊。”
“你再骂一个试试!?”侯昌伸出脚,一脚踢在她腰上,喊。
“呃!”被他踹到腰部,胡桃再次被动地往后被踹出一段距离,喉咙还没恢复的火辣和疼痛让她神志都有些恍惚,胡桃蓄满愤怒地瞪他:“不知悔改!被骗也是活该!只会欺负弱小!你不算个男人!”
“你不配在华大读书!”
啪——
侯昌揪起她的衣领,一个耳光抽在胡桃脸上。
原本就十分恍惚的神志,因为他这一个耳光更加混沌,胡桃被打的耳边都嗡嗡作响,喉咙翻出一股血腥味。
侯昌身上散发着微微的酒臭味,他愤怒至极,根本不想再和胡桃斗嘴,他往两侧看去,生怕有人路过撞见。
他俯身,拖起胡桃没有受伤的右脚腕,触摸到的时候,被她滑嫩的肌肤惊艳到,忍不住顺着她的脚腕到大腿摸了好几下。
他粗糙的手掌粗鲁的摸在自己腿上,一股恶寒在胡桃心里油然而生,她此刻才生出了恐怖绝望的眼泪,挣扎道:“滚开!别碰我!”
侯昌停手,双手握着她的右脚腕,就把人往小树林里拖拽。
右腿被人拖着,她整个人在地上摩擦,喉咙都叫破了,泪水都流干了,也没有人会来拯救她,绝望和恐惧一遍遍上演。
灰暗的回忆和此刻的情景宛如叠影般一点点重合起来,那种悲恸的感觉翻复着涌上心头,胡桃浑身开始胆寒般的颤抖起来,再也反抗不得。
眼前的光亮随着树荫的覆盖一点点减灭,土腥随着风刮在她的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
地上的枯树枝像刀一样割得她腿和胳膊的皮肤生疼。
胡桃恐惧地话都说不出,只会发出发力的“呃呃”声,不顾腿上身上的疼痛,拼尽全力,用手扣在地面上反抗他的拖拽。
来人!快来人路过,求求了!
“今天我就要弄死你!”侯昌凶狠地啐了一口,看见她扒在地上抵抗的双手,放下她的腿,走过去踢她的手,可不管侯昌蹲下身怎么踢,怎么掰,胡桃的手都紧紧不放,用了死劲,倔强至极。
就在他的脚即将踩在胡桃那双白皙的手上的前一瞬。
有人一脚又快又狠地踹在侯昌的脸上,力度大到吓人,竟然把侯昌一下子踢飞几米以外,脸上的骨头似乎都能碎掉般。
苏择和聂凛在打架这方面配合得天衣无缝,苏择把人踹飞以后,聂凛直接在侯昌的落点站定,然后抬腿一脚把他碾在地上,楞是令他动弹不得。
聂凛脚下踩着这人,一边用力碾一边挂着吊儿郎当的笑,不屑道:“你想弄死谁呢,啊?”
胡桃喘着粗气,感觉有人温柔的把自己眼前模糊一片的眼泪擦干净。
眼泪被擦净了,视线就清晰起来。
朦胧的微光之下,她看见苏择的脸庞,还是那么帅气,还是那么温柔。
他单膝跪地,挂着与平时无差别的温润笑意,把她揽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苏择伸手,把她脸上的尘土一点点拂去,温柔低沉的语气里含着絮絮不休的抚慰:“别怕,没事了,嗯?”
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委屈逆流而上,胡桃死死攥着他的衣襟,眼泪决堤而出。
怎么会是你呢。
明明是众多祈求中最低可能性的选项,但是你真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