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一只草鞋,观摩了半天,放了回去。她又拾起一只腰鼓,看了几眼,又放了回去。龙右替她提着篮子,晕头晕脑地跟在她的身后,步履蹒跚地走着,活像一个小书童。
“小右,你看这个沙果新鲜吗?”“你看这些红枣新鲜吗?”“你看这……”
龙右心中暗自叫苦,却又不能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德玛说了一句:“买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龙右精神大振,望了一眼竹篮子:一个拨浪鼓,两匹一尺的绸缎,一根银钗。
他傻眼了,想不通为什么逛了一个时辰以,买的东西却寥寥无几,更想不通为什么不买水果,还要去水果摊问东问西,她甚至几乎每个铺棚都看了个遍!好在终于结束了,龙右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德玛,我们去书苑下围棋吧,我来看看你的围棋水平怎么样。”
“行。不过我先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客栈的房间。”
围棋是他们的共同的爱好之一。她的围棋水平还算可以,懂得不少技巧。攻彼顾我,见招拆招,黑白两种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激烈而又精彩。她生气的时候偶尔会说龙右恶心,不过龙右并不在意。
农历六月初六是龙右的生日。这天,他们又来到石桥看风景。德玛今天穿着鹅黄色衣裙,异常绚丽。龙右看着她的躯体,心想:“诗经有云:‘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或许这位异国女子就是天赐给我的宝贵礼物吧。”
荷花亭亭玉立,像一个个披着轻沙在湖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德玛望着满湖的荷花,突然发问:“你知道吗?在我们月氏国的西方还有很多国家,他们有一个用十二种不同的动物来纪年的方法,后来这个方法传入了月氏,你们也用这个方法来纪年吗?”
“啊,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一个山人,与世隔绝,所以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纪年法。请问你有兄弟姐妹吗?你在家中的昵称是什么?”
“我有一个姐姐,我在家中的昵称是沙冰洋或者冰洋(这两个都是月氏语单词,后一个是缩略形式)。”
“我是家中的独生子。我以后也可以叫你冰洋吗?”
“嗯嗯,好呀。”
“我今年二十一岁,你呢?”
“在月氏国,问女人的年龄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我们的关系这么好,你也不能告诉我吗?”
“其实我害怕失去你,因为我的岁数比你大。”
“没关系。在中原,妻子的年龄也可以比丈夫大。顺便把你的生日告诉我,好让我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比你大一岁,我的生日在正月廿四。”
“你可以教我月氏人的礼仪吗?”
“好,我教你一个吧,这个姿势是见面和表示感谢时用的。”
她面对着龙右,将右手伸平放在左胸前,然后身体向前倾侧:“右手要伸平,不能握拳。你记住了吗?”
“这么简单啊。我记住了。”
万里晴空突然变得灰白起来,闷热的环境中出现了几阵凉风,看来要下雨了,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去我所住的客栈吧,这次你就到我的房间里教我。我的房间在六楼第五号。”
“成。我们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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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家的闺阁很整洁。那是一张大床,薄薄的夹被有粉红色花朵的图案,十分好看。德玛柔软无力地侧卧在夹被,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向龙右勾了勾,示意让他过来。
龙右若有所悟地脱靴床:“今天,你要听什么内容?”
德玛娇嗔道:“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好吧,你就讲关于国法的内容吧。”
“嗯,让我想一想,”龙右平躺下来,枕在枕头,“那我就讲商鞅和韩非子的故事吧。”
“(法定),圣人不必加,凡主不必废。(依法)杀人不为暴,(依法)赏人不为仁者,国法明也。……圣人不宥过,不赦刑,故奸无起。”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三十多句,突然听到德玛温柔的话语:“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玩,我以后只喜欢你一个,不会喜欢其他男人的。”
他一惊,侧过头望着德玛。她神情严肃,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我把自己的身体送给你当礼物吧。”
龙右大喜。由于这里是,接下来的事情,我不便描述。总而言之,龙右只是摸腿摸臂膀而已,德玛后来想更进一步的时候,龙右果断中止,然后下床。因为他想这些事情应该在成婚之后才能做,要给德玛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