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他的眼泪就像汩汩河水一样流出来，潮湿地划过脸颊，在干燥的皮肤留下一道道曲折的线。回顾之前的人生经历，越想越伤心，这个世界给龙右的痛苦，真的是太多太多。

夜幕逐渐降临，他躺在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微弱的灯光照射着房间，两人的一幕幕往事在脑海里反复出现。

龙右想不通：“她以前是喜欢我的，现在不喜欢我了，这是为什么？至少曾经喜欢过，分开的时候也别那样的尖锐，她这么做，说出那样的话语也太伤人了吧？明明在一起相爱是两个人都需要同意的事，可为什么分手只需要一个人同意就可以了呢？”这些问题越想越揪心，越揪心就越想，他崩溃了。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他试图通过背诵诗歌的方式转移注意力，但无意间背诵了《关雎》，结果雪加霜。

中原的春天早就到了，而龙右的爱情却结束了。

德玛走了！德玛又走了！并且是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开始埋怨自己不够聪明：为什么昨天没有剪下她的一缕头发用来以后睹物思人？为什么白天没有把银手镯和情书拿出来给她看？即使她还会离开我，但是最起码看到了这些，看到了我的诚意，这样我也就能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也就没有遗憾了。

子夜，他仍然没有睡着，不由得吟了一首小诗：“长夜漫漫时凝望，昏月暗淡永无光。繁星缥缈皆虚幻，邪暗污浊吞乾朗。”

五更过后，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让他明白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他居然还活着。活着就意味着还要忍受痛苦，还要不停地思考那些难题，怎样才能结束这种痛苦呢？

自己折磨自己，在心灵倍感煎熬。龙右的心又被划了一条伤口，和那些旧伤口一起发作，让其痛不欲生，仿佛进入了一个黑暗的深渊，渴望被拯救。

迷迷糊糊地又去中南客栈敲六楼第五号房间的房门，自然没有人回应。他又精神恍惚地来到一楼，坐在板凳。忽而又站起来，在过道间踱步。店小二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客官不必烦恼，树不止一片叶子，何必为了一片叶子放弃整棵树呢？”

龙右苦笑：“我就喜欢那片叶子，你能找出和它一模一样的叶子吗？”

店小二无奈：“客官，先填饱肚子再思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