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拍摄最后一场戏的一天。
就是前世那个让邓小超被金马奖提名的镜头!注射死刑!
这是一个长达三分钟的一镜到底,难度很大。
片场的所有人都如临大敌!
没有请到专业的医生,针管和药液都是借来的。
剧组里只有个读过两年卫校的女助理,她硬是扎了邓小超胳膊七八针都没扎进血管…
整个剧组都陷入了紧张的氛围。
邓小超也被折磨的整条右胳膊都浮肿了。
邓小超四肢都被床角四个铁锁固定住,但依旧柔声柔气地安慰女工作人员:“小姑娘别慌,放心扎…”
他整个人如同古代五马分尸一样,被锁成一个‘大’字躺在冰凉的铁床。
旁边的(郭陶)杨自道同样如此。
和他不同的是,为了琢磨这场注射死刑的大戏,邓小超已经三天三夜没睡。
每天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他搞不懂,也体会不到那种死刑犯临时前的心态。
注视死刑,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从活蹦乱跳到彻底沉寂的过程。
他要怎么演?
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困扰了整整一个礼拜。
现在的他,看去就像是已经快死了一样,整个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旁人看去都会忍不住夸:“超哥真牛啊,人到戏到!机都没开戏就有了!”
超哥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呵…”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场戏的难度有多大。
他不止一次去找苏导求经,也得到了不少需要消化的技巧。
不过这都没法让他短时间内就演出死刑犯的感觉。或者是演出来的感觉,不是他想要的。
总感觉差了什么……
执行室的玻璃外,段奕洪(伊谷春)眼含泪望着这一切。
他已经入戏了,即将接受死刑刑罚的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他追了七年的杀人凶手。
他内心极为复杂!有悲伤、有惋惜、同时又替辛小丰开心…
也替七年前惨遭杀害的一家五口欣慰。
伊谷春的一旁的妹妹就没有他那么克制了,旧的眼泪还没干新的泪水又滑落。
她挽着伊谷春的胳膊不断抽泣着。
今天看到王洛丹的时候,表现得最意外的属李建。
李建完全搞不懂这其中的原因,等有王洛丹戏份的时候,她竟然又反悔了,主动联系自己要跟组!
这件事只有苏魄和李建知道,王洛丹回归剧组这件事,其中的答案应该只有苏魄知道了。
……
她叫小夏,和伊谷春不同姓,实际小夏是伊谷春师傅的女儿。
玻璃下面的执行室,躺着自己的爱人杨自道。
那个背负着凶杀案的出租车司机。
小夏想不通,阿道为什么会挺身而出抓住街道抢劫的贼?挨了一刀差点没命,也不去医院。
休息两天不到就出来继续接活跑出租,就为了给尾巴筹钱做手术…
这是杀人犯吗?
她不信!也不敢信。
可事实,就摆自己在眼前。
她看到了他们的好、他们的善、但他们依旧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承担一切后果。
在法律面前,一码归一码。
正如伊谷春所说:“法律它不管你能好到哪,就限制你不能坏到没边儿。”
“各部门就位!准备重拍!”
苏魄的拿着大喇叭,执行室内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导!等等!”
邓小超躺在铁床喊道。
“怎么了?超哥?”
“能不能给我换成麻醉药,别打葡萄糖了…呵呵…”
他干裂从嘴唇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苏魄竟然一时间没有分清他到底是辛小丰!还是邓小超?
“好…”
苏魄同意了,他知道这样做也是为了超哥好,让他少受点折磨。
有了麻醉剂的帮助,说不定能在麻醉药效挥发的过程…找到那种人将死之前弥留的感觉。
“超…超哥,您这条胳膊已经没地儿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