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过了年也十六了,该是相看人家的时候。你从小也不曾仔细教导她管家的事宜,如此嫁到夫家不成体统。我打算借着这次的机会,让澜儿历练历练。”
“什么?!”
卫氏险些打扫了手边的茶盏,被窦嬷嬷眼疾手快才拦了下来,只溅了三两滴在桌上。
谢泊明看似是为了谢听澜着想,实则阴险之处就在这里,他明知道卫氏对掌家权的觊觎,却偏偏在她最可能拿回掌家权的时刻,把这个权利给了谢听澜,卫氏一向对谢听澜不好,被夺了掌家权后,又岂能对她有好面孔。
她母女俩离心的越快,他的楚楚和孩子们,就越有可能拿回真正的身份。
卫氏的确如谢泊明所想,当下恨不得咬死谢听澜。
她攥着拳冷静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当即笑了,“这恐怕不行。老爷忘了,太后昨日让人到府上,特意给妾身传话。说让听澜认真抄些女诫和内训,府上一切事宜都不许插手。太后是心疼听澜,怕她累坏了。”
谢泊明当然知道这事,他根本不在乎掌家权在谁手中,他要的就是卫氏看谢听澜不顺眼,待她越坏越好,如此等谢听澜对卫氏彻底死了心,她也就不会再插手纪氏的事了。
“啊……你不说我倒忘了。那就先由夫人代劳吧,等澜儿的书抄完了,再让她历练。届时你多指点她一些,不过澜儿素来聪慧,想必掌家之事也能办的井井有条。”
“说的是呢!父亲可知,长姐院中失窃一事,长姐便办的雷厉风行,都闹到顺天府去了,将那手脚不干净的丫鬟直接下了狱。今日还连祖母身边的老嬷嬷,都给让人拖去顺天府了。”
“祖母心疼那老嬷嬷,都气晕了长姐也不肯退让,还说是为了帮祖母清理门户才会如此。连姑姑都说,长姐现在特别会办事,像这谢府后宅就归长姐管一样。卉儿可钦佩长姐了!”
谢泊明目光晦涩的朝她看来,捻着拇指上的扳指,似笑非笑的说道:“卉儿和澜儿真是姐妹情深,平日里为父看你二人不怎么来往,还以为你不喜欢你大姐呢。”
谢姝卉连忙道:“怎么可能!卉儿一直特别钦佩长姐,可惜长姐……并不喜欢卉儿,容卉儿百般讨好……仍是不与卉儿亲近,卉儿心中实在难受。”
“你长姐刀子嘴豆腐心,你多对她好些……帮帮她的忙,想来她就会喜欢你了。”谢泊明意味深长道。
谢姝卉并未察觉谢泊明话中的深意,还在极力的包装自己好妹妹的人设,殊不知这些话落在谢泊明耳中,句句都是她勾结谢听澜,害纪氏和谢络瑶姐弟俩的证据!
他目光渐渐下移,落在谢姝卉的腰间,眯了眯眸说道:“卉儿腰间的玉佩很好看,为父看你一直带着,很喜欢吧。”
“这是卉儿最心爱之物了!”
谢姝卉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将玉佩往后挪了挪,不让谢泊明看的太仔细。
无他,只因为这仿制的玉佩,不管是料子还是纹样,都和真的那个差了许多,乍一看是差不多,但若是仔细观察,一定会被发现。
这玉佩是纪氏赠予她的,谢泊明也知道,不排除谢泊明对玉佩也很熟悉的可能,所以谢姝卉不敢冒险。
无心插柳柳成荫,正是这一遮掩的举动,谢泊明已经把自己的推测,信了个十成十。
谢听澜怎么会知道纪氏的身世之谜,还不都是眼前这个、他以为乖巧温顺的好女儿,出卖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