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苏亦可怜和歉疚的模样,她还不得不宽慰着,“那天的事非你所愿,不必这般。”
听着这话,苏亦蹙起眉,自然而然开始了话题,“娘娘……臣妾那天是不是吓到您了。”
阮芸芸咳了一声,“没有,你不必多想。”
她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那便好,只要娘娘不误会臣妾便好。”
她头发垂下来一缕,遮住了眉眼,轻轻开口了,“在这宫中,只有娘娘是好人。”
阮芸芸挑起了眉,不知道她为何这般说,她记得她们之间并无多少交集才是。
但她听见这话,觉得贵妃心性果真如她想得那般率真,屋内还有丫鬟在,便敢如此说话。
“都退下去。”
她已经将徐嬷嬷交代她的忘记了,只想着这种话应掩人耳目。
“贵妃在宫中不应说这番话。后宫中人多得是良善之辈,各位嫔妃之间应和睦相处,多为圣上开枝散叶才是。”
她抓紧时间给苏亦灌输教条,寄希望于她能多记得些。
苏亦垂下眉眼,泫然欲泣,“娘娘认为臣妾是那般追名逐利之人吗?”
便真是这般认为的,她也不能给肯定的答复,作为皇后她要协调后宫各妃子之间的关系,便说:“不是。”
“娘娘肯信我便好。其实……”她犹豫了下,继续说:“娘娘认为,臣妾如何在这后宫之中攀升得如此之快呢?”
阮芸芸想着,那我可太知道了,因为你是皇帝找了很久的白月光啊!
但她不确定对方对以前的事还记得多少,便谨慎地选择没有开口。
“自是因你德才兼备,貌若天仙。”
苏亦笑出了声,“这般违心的话,便不必再说了。前两天的事,您不是也见到了吗。”
这才感觉到了些不好意思,阮芸芸红了耳朵,轻轻咳了声来掩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目光在她通红的耳尖上若有似无地转了几下,苏亦这才继续开口,“因为臣妾背景简单,好拿捏,圣上让臣妾做他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阮芸芸皱着眉思索。
虽然背景简单这一点存疑,但要按照本来的身世,确实比较好拿捏。
她信了几分。
苏亦见状,继续说下去:“娘娘不妨想想,降齐妃为齐嫔,这般重的惩罚,便是调查也不调查,便能定罪?”
这也是阮芸芸一直疑惑的一点。
她之前只当是苏亦极其受宠,皇帝不忍心让她受一点委屈而已。
苏亦缓缓开口,“是因为皇帝早有借着齐妃整治户部的心,才让我演了这么一出。”
阮芸芸心中大为震撼。
似是觉得不过瘾,苏亦又添了把柴。
“臣妾殿中看起来便不像是宠妃的宫殿,这些天才一直没让人进来,以免露馅。更何况,若臣妾真如流言中受宠,皇上应提醒臣妾规范服饰,端正态度,以避免树敌太多。而不是放任臣妾做这些事,一副铁了心要护的架势。臣妾还将皇上拒之门外,这不是,当靶子还找死吗。”她轻叹了一声。
阮芸芸想了下,是这个理,后宫中人都知道,圣宠不可能永远都存在,得势时明面上不树敌,才能立于常青之地。
齐妃的跌落,众人几乎都能预料到几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般快罢了。
她此时完全信了,有点同情起苏亦来。
虽然她不经常参与朝政和后宫中诸多事务,但从小在内院长大,也知道皇帝手中的刀不是谁都能当的,是随时都可以被放弃的角色。
她仍有一个疑问:“贵妃又为何与我交心?”
苏亦拉起了她的手,眼神十分恳切,“娘娘贵为皇后,只期望臣妾无用武之地时,您能保臣妾一命。”
阮芸芸想将手抽出来,但苏亦十分用力,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只好用另一只手轻拍了下两人交握的手掌,思虑良久,缓缓应着,“好。”
苏亦轻轻笑了下,嘴上说着:“谢皇后娘娘。”
听她稍微说些东西,便忘了昨日让她噤声时她的慌乱。
真可爱啊——她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