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爹告诉她,只要说了这番话,苏亦便一定会围绕这幅画和她周旋,他断定苏亦一定十分想见这幅画。便可利用此点,与她周旋,探她底细。
可刘安觉得十分不靠谱,若是苏亦真如此容易便被看出来心思,那想必很难爬到贵妃的位置上,还将齐妃拉了下去。
她父亲如此断定,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来的路上将可能遇到的情况都预先演练了一遍,此时虽有些慌神,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她行了一礼,“娘娘说得是,但实在是太像了些。民女口说无凭,合该让父亲将那幅画交予娘娘看的,只是那幅画他十分看重,我性子又不稳重,他不愿让我带着。不知娘娘是否有时间,可否与我家人见上一面?”
苏亦重新闭上了眼,手里仍在揉捏两个玩偶,动作未停。
春禾行了一礼,“小姐,自本朝开始,后宫女子虽可参政议政,但非亲非故,还是朝堂重臣,娘娘又如何见得。实在是多有不妥,惹人怀疑。”
刘安并无什么让苏亦参政议政的意思,更遑论朝堂重臣与后宫嫔妃勾结之说,她如何会让自己府上犯事。
但被春禾说出来,她多少也是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味。
此时,她也有些惊讶在。
人人皆说苏贵妃行事嚣张跋扈不守规矩,现在看来,传言果然是大多有夸大的成分在。
虽是挺嚣张的,毕竟有资本在,但还是十分注意礼教的。
刘安眼睛一转,弯下了腰,“民女自小性格便内向,擅长琴艺,贵妃娘娘与民女一见如故,便不时召见民女,与民女聊天。一来二去,民女开朗了些。爹爹感念于贵妃娘娘,便想拜谢。”
她倒是足够聪慧,苏亦这般想着,聪慧的人总比笨人要开窍些。
她点了下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春禾,春禾又将东西转交给刘安。
刘安刚开始时十分好奇,看清自己手中是两个巫蛊娃娃之后,脸色变了,就要丢掉。
春禾带着笑,牢牢握住了她的手,“小姐可小心些,这东西掉下去,可就说不清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松手,退到了一边。
“娘娘,这是何意?”刘安面色有些不太好。
苏亦仍未睁眼,“你现在去徐妃那里一趟,替本宫带过去。”
“春禾,送客。”
春禾福了福身,领着刘安向门外走去。
说是送客,但少不了要她再提点几句,因此两人便停在一个小角落。
“小姐莫要担心,娘娘这是在帮你呢。”春禾掩唇轻笑。
刘安苦着脸,觉得手里像是捏了两个烫手山芋,“这般危险之事,怎能说在帮我。”
“小姐此言差矣,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越是危险之事,收益便越大。”
见她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春禾继续说着,“若是奴婢知道得不差,兵部尚书已两乞骸骨,等他第三次的时候,圣上是一定要放人的。而现在的两位兵部侍郎,便是您爹爹,和徐妃的爹爹。若是此时徐妃犯了什么错……”
她话未说完,留下了无限想象的空间。
刘安心智并不差,此时自是想明白了。
“但小女与徐妃素不对付,此时去看她,怕不是弄巧成拙。”
春禾又笑了下,“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您不是已经想到了吗。那位齐嫔,说起来是你们两位共同密友才是,因着她合作,不也说得过去。”
刘安心中一惊,觉得对面似是能看出自己心中所想。
她心中对苏贵妃深不可测的印象又深了些,便是身边的丫鬟都有此般心性。
“我放在她房中,也可能会被后续洒扫的宫女发现,从而怀疑我。到时候若是先一步告于圣上……”
“这您就放心吧,也不会让您做这么危险的事,而我们什么也不做的。您便只需要将这东西扔在徐妃床下,然后让她想起来可以用齐嫔的姐妹情深来争宠就可以了,剩下的,奴婢自会处理。”
刘安看着春禾信誓旦旦的模样,也知他们绝对是有几分把握在的。
此时她的手心已经出了汗。她知道若是这件事成了,带给她的利益是极大的。
犹豫了下,她说自己要再考虑下。
春禾自然是知道此时并不能强人所难,便放她走了,眼见着走的便是去徐妃宫中的路。
她回到了苏亦身边,“娘娘,都照您说的,吩咐好了。”
苏亦已坐起了身,一改之前慵懒的模样。
她端起茶盏慢慢喝了一口,“今晚注意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