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了夜半时分,虽是夜不闭市,但平常人家白日里总归是有自己的事,街上的人此时已少了很多。
两个姿色和容貌尚佳的女子结伴走在路上,便十分显眼。
自河边回去后,阮芸芸和苏亦又买了不少东西。
阮芸芸在苏亦付钱时,向四周看了看,便见一个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但身材十分强壮的男人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
那个地方没有摊贩作为掩饰,那男人似乎也不想掩饰,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她皱了下眉,察觉到哪里不对,接下来便留意了下。
她们走,那个男人就走,她们停,那个男人就停。
阮芸芸试着加快了脚步,那个男人也加快了脚步。
她此时在心中肯定了什么,声音有些抖,轻轻地对旁边的苏亦说,“我们好像被跟踪了。”
苏亦垂下眸,轻轻嗯了声,“别担心。”
她早就发现了,见阮芸芸玩得十分开心,也不想拿这种事扫兴,那男人对她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因此便没有处理。
她的人今天都让在房屋周围守着,没让跟着。
等到时候她们回去了,自会有人处理这件事。
但既然阮芸芸已经发现了,看起来还有些害怕的样子,那也没必要再伪装什么。
她带着阮芸芸七拐八拐走进了一个黑暗的死胡同。
见前面没有路了,周围环境又十分黑,那男人暴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
“不知二位小娘子深更半夜为何在外晃悠,可是迷路了?我家就在附近,不如去家中喝杯热茶。”
阮芸芸懊恼了下。
苏亦并不在京城长大,对京中的路自是不熟的,她一时之间太紧张了,只顾跟着苏亦走。
虽然那人话语中都是客气和彬彬有礼,但阮芸芸并不信他。
若真是这般好心,为何早不说。更何况碰上迷路的情况,应该先交给县衙处理才是。
她手有些抖,但还是上前半步,伸直胳膊,护了一下苏亦。
“不必了,我们认识路,马上便要回去了。”
那人突兀地笑了声,也不再伪装成温文尔雅的样子,“这怕是由不得你了。”
阮芸芸十分紧张,手心中已经出了些汗,她攥紧了拳,给自己打了下气。
“本朝律例有言,男子不得强迫女子,若是被发现,则要杖则三十,且要下狱十年。你若是强迫让我们去,怕是多有不妥,日后报官只怕你讨不了什么好处。”
那男人笑了声,“小娘子当真可爱,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里有旁人知道。至于你们会不会报官,便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他似乎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对律法这般熟悉,难不成是哪个官家小姐?怪不得警戒心也这么强。但你们自己撞进了死胡同,便怪不得我了。今儿出来没有带随从,倒是行了方便。在下还从未碰过官家女子,不知和平常女子有什么不同。”
黑暗中很难看清东西,阮芸芸努力睁大眼睛,却仍是连对方身形都辨认不出,只能听见脚步声慢慢悠悠地接近她们。
她不自觉抓住了苏亦的胳膊,护着她一点一点往后退去。
正当她有些绝望之际,一阵破风声袭来,那男人惨叫一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谁?”他有些惊疑不定地问着,但没人回答他。
他试着站起,但刚刚起身,便觉膝盖上又被石子砸了一下,这一些十分狠,一下便让他起不来了,哀嚎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