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芍的新形象不止让她爸妈大吃一惊,第二天到了学校的时候更是让班上同学惊掉眼球,一开始都没认出她来。 因为家里距离学校还挺远,所以阮芍是被家里的司机送到学校的,她还趁机记了下路线。 怎么说呢,有关原身的记忆阮芍有,但是不全。 大事件很轻易就能想起来。 但很多细节或者一些生活中的小事要遇到了或者仔细去想才能想起来,不仔细想很多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 原身的记忆对她来说像是影片一样,只有翻看才能了解清楚。 不过这也不全是坏处,好处就是她自己不会受到原身情绪和记忆的影响,她还是她,这点可以说是最为满意的一点了。 等到了学校,阮芍循着记忆中高三十五班的方向走了去。 一中的教学楼只有一整栋,不过高三却是跟高一高二划分开的,高一高二在一起,高三却在侧楼,因为相互之间是连通的,所以说是一整栋楼也没错。 阮芍找到十五班的时候,高三的早操刚下不久,班上同学大半已经到了教室,但还有少数还在食堂吃早餐。 在她走进教室的时候,班上有同学抬眼看了看她,神色略有些疑惑,想着班上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时半会视线就有些收不回来了。 高中的学校一般管理还挺严格的。 本班同学很少去其他班教室,就是找人一般也都是在外面让熟人帮喊一下,看到阮芍有些疑惑的同学见她大大方方的,没有一点拘谨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整个班上一共六十多位同学,他们也不可能把每个同学的衣着都记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看向阮芍的同学也就收回了视线。 高三课业紧张,又再有两个多月就要高考了,他们班上同学成绩虽然比不上其他班,但也有想努力一把的同学。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没什么了。 可随着阮芍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去,事情一下子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这边才刚刚坐下,后桌一个男同学就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她的后背,声音不大不小的提醒道,“这是阮芍的座位。” 阮芍将手里拿着的水杯放在桌子上,侧了侧头,“我就是阮芍。” 唰的一下。 教室里同学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一个个满是不可置信。 阮芍? 这是阮芍? 那个奇装异服画的像鬼一样,从来不把校规放在眼里的阮芍? 怎么可能! 阮芍今天的形象就是她昨天拾掇后的样子。 简单的马尾,白衬衫,牛仔裤,板鞋,最普通不过的着装,标准的学生形象,那副黑框眼镜她同样戴着。 因为知道自己长相跟给大家的印象相差太多。 单看袁莉和杜娟的反应就知道了。 为了避免同学老师将她当猴子看,这大眼镜是必不可少的,而她也习惯了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的重量。 可就这么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打扮看在班上同学眼里却太不可思议了,任谁也没法相信这个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人就是阮芍。 阮芍的座位是在倒数第三排靠窗户的位置,坐在前面的同学全都扭头看向这边,动作整齐划一,脸上的表情滑稽而可笑。 教室里安静的吓人。 阮芍眉梢扬了扬,略有些不解。 她猜到她突然的改变会让人惊讶,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打破安静的是刚才戳了戳阮芍的后桌,“你……你真的是阮芍?” 阮芍本想回答,教室门口却传来了说笑声,随着说笑声响起,对阮芍来说不算陌生的几个男女生进了教室。 见教室里这般安静,为首的左岸顺手拍了拍桌子,神色桀骜道,“怎么这么安静,难不成知道我来了,都在欢迎我?” 可以说是脸大如盆了。 他说是这么说,但刚才那点怪异他也不是没察觉到,所以顺着大家的视线看了过来,刚好跟阮芍来了个对视。 可惜阮芍的眼睛和大半张脸都被大眼镜挡着,是个什么神色也看不出清楚。 “我说,我们班上没这个人吧?”看到阮芍后,左岸一边挑眉一边往这边走,特别是看到她坐的位置,心下就越发嘀咕起来了。 “那是芍姐,怎么就不是我们班上的人了?”袁莉听左岸这么说却有些不太乐意,挤开左岸就跑向阮芍。 “芍姐你还真来学校了啊,你胳膊好点了吗?”边问边在阮芍旁边坐下,脸上满是振奋之色。 毕竟芍姐不在的时候挺没意思的。 左岸这时候却有些傻眼了。 他刚才因为袁莉那解释脚下差点一个趔趄,又被袁莉挤了一下,没站稳就往旁边倒了下去,关键时刻他抓住了面前的桌子才稳住了身形。 稳住身体后他急忙就往阮芍那边看过去,结结巴巴的问身后的胡杨和李畅,“袁莉说那是阮芍,你们看是吗?” 语气中慢慢的不确信和不可置信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胡杨和李畅也正惊愕的看向阮芍那边,听到左岸的问话一时间也没能给出个确信的回答来。 杜娟倒是理解他们的反应,如果她不是昨天就见识过一次,今天恐怕也会跟她们一个反应。 她拍了拍左岸的肩膀,“那是芍姐,没错的。” 昨天见过的比今天这个还要更惊爆呢,毕竟今天芍姐戴了这么大个眼镜,将她那张可爱到与性格完全不一样的脸已经遮起来了,要是露出来反响一定更大。 说完她就同样向阮芍那边走了过去。 在早读正式开始前还能稍微自由一会儿,等老师来了就没这么自由了,不是谁都像阮芍左岸他们这样不怕老师的。 眼睁睁的看着杜娟也走到了阮芍面前,三人姿态熟稔的说着话,左岸总算回过味来了,他踩着又大又重的步子走过去,停在阮芍面前,伸手就要去摘阮芍的大眼镜。 一边伸手还一边惊叹,“卧槽,你不是吃错药了吧,还戴这么个傻逼眼镜……” 啪的一声。 伸出去的手直接被阮芍打中,那声音大的,一听就没留情。 左岸下意识的收回手,手被打到的地方瞬间就泛了红。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打我干什么?有病啊!” 别看他咋咋呼呼的,但性子却很霸道。 那双眼睛平时就挺凶的,此时瞪大后更显得凶狠。 不过阮芍却语气平平的吐出两个字,“手贱。” 要不是左岸自己手贱来摘她眼镜,她也不至于跟一个高中生计较。 打完人,阮芍顺手推了推眼镜,那姿势熟练又自然,不过却也让左岸肯定了她的身份,是阮芍没错了。 除了阮芍,班上就没有第二个敢打他的人。 想着自己刚才的确是没通过对方同意就想摘她眼镜,左岸一时间还真有些心虚,不过那心虚也就一瞬间的事儿。 很快他就理直气壮的嚷嚷道,“谁让你这么奇怪,还突然戴这么大的眼镜,丑不拉几的难看死了,你以前不都是戴隐形眼镜的吗?” 左岸嚷嚷的声音一点都不小,他就没有声音大会打扰别人这个概念,一向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不过这一嚷嚷,班上瞬间哗然。 看向这边的同学总算有反应了,这个看着乖学生一样的女生竟然真的是阮芍,就像左岸说的那样,她是吃错药了不成? 被大家围观的阮芍却有些烦躁。 别说原身了,她自己其实也不是什么好性格的人。 从小到大就是学霸就不说了,她的智商比普通人高很多,年纪轻轻就成了国家级技术型人才,这样的人骨子里也是傲的。 现在大家看过来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供人观赏的猴子一样。 虽然知道这些学生都没什么恶意,会这样也只是因为她突然的改变,但没恶意不代表她就得接受。 这一烦躁就忍不住用完好的那只手拍了拍桌子,语气不耐烦道,“看什么看!” 简单的一句话起到的效果却是巨大的。 坐在前面扭过头来看她的同学顿时下意识回过身去,心下有些唏嘘,这下再无疑惑了,就算换了形象,阮芍也还是那个阮芍,不会因为换了形象就变了个人。 刚好早自习的铃声这时候响了起来。 剩下的学生也都踩着点进了教室,朗朗读书声很快响了起来。 阮芍总算满意了一些。 就算还有一些同学自以为不着痕迹的看过来,阮芍也能忍了,总比被人光明正大的围观好。 杜娟就是阮芍的同桌。 而左岸就坐在最后一排,跟阮芍中间就隔了一桌。 因为阮芍突然的大变样,左岸对她可谓充满了好奇,哪怕隔着一桌,那灼灼的目光也不依不饶的落在阮芍身上。 阮芍又不是个死人,自然能感觉到。 她没办法让左岸不盯着自己,但她能做到无视他。 恰好杜娟又刚好在跟她说话,注意力都能被转移了,而杜娟说的就是齐帆的事了。 因为说的话不宜被别人听到,她还专门把英语书立在起来,凑在阮芍耳边压低了声音说的。 “芍姐,你说来学校就要教训齐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这话既是提醒也算是试探。 杜娟生怕阮芍昨天说这话只是情绪上头,万一今天又反悔了,那她可真是要呕死。 阮芍看了她一眼,将她眼里的情绪看的分明。 “不急,我们总不好在学校动手的。” 杜娟闻言还想说点什么,跟班的老师却来了,今天周一,是英语早读,所以来跟班的也是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是个性格比较刻板的中年女人。 班上怕这位老师的同学不在少数,所以在她进来后读书的声音都大了许多,就算是做做样子那也要做的真一点。 杜娟其实不怕这位老师,只是要说的事不适合别人听到,万一她再继续,老师肯定会过来,不怕归不怕,但烦人,还不如下课抽空再说。 没了杜娟在耳边说话,阮芍也算能看一看课本了。 高中的知识距离她已经过去太久了,哪怕她智商再高,也不敢打包票她能做好高中的试题,相反,大学的知识她反而记得更清楚一些。 不过这对学霸来说都不是事儿。 哪怕已经很久没接触了,但到底曾经学过,她只要再全部翻一遍就差不多了。 就好比让一个大学生跟初中生同样学习初中的知识,很明显是大学生会学的更好更快。 换言之,让阮芍这个拿过博士证书的人再来学曾经学过的高中知识,那优势真不是一两句就能概括得了的。 要做就做到最好,这一直是阮芍的人生箴言。 好在阮芍学的是理科,高考只考语数外和理化生六门。 其中英语对阮芍来说温习都不用,她需要巩固的就只剩下五门,任务量一下子就减少了六分之一,两个多月的时间对她来说绰绰有余。 其实也不是说阮芍就看不上文科。 但相对于文科更偏重记忆的学习,阮芍就更加喜欢理科了,而且理科无论是高考志愿的填报还是毕业工作都比文科选择面广,这是不可争的事实。 既然英语不用重温,她就直接拿了语文书出来。 在英语早读的时候,全班同学都拿着英语书在读,偏偏她拿了个语文书出来,英语书展开差不多8k大小,语文书展开却只有16k大小,这样一来可不就极其显眼了么。 在教室过道走来走去监督学生的英语老师转到这边来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了‘特殊’的阮芍。 英语老师本就性格刻板严厉,最不喜欢学生挑战她的权威。 哪怕面对这些吊车尾班级的学生那也是一样的。 她脸一板,当下就向阮芍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