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浔安和袁云锡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当初结婚的时候,袁云锡就没给温浔安好脸,阴阳怪气地说他配不上严则,气得温浔安差点跟他干仗。
婚后几次碰面都不愉快,严则估计夹在中间难做,在温浔安面前很少提袁云锡,也尽量不让两个人碰面。
可是这些都不耽误温浔安讨厌袁云锡这个死兄控。
严则知道温浔安生气的点,可是他不想哄:“云锡跟我弟弟差不多,托他帮忙有什么不对。”
温浔安强调:“你弟讨厌我,说我配不上你,你还跟他好!”
严则笑了声,有些嘲弄:“你这话说得跟三岁小孩似的。”
变相讽刺温浔安幼稚。
温浔安语塞,生气之余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等等,你那个离……那什么协议书该不会是姓袁的拟的吧?”
严则如实说:“是。”
温浔安气得眼珠子都瞪圆了:“严则!你存心膈应我是不是,你找谁不好你要找姓袁的!”
他现在都怀疑严则提离婚是被袁云锡撺掇的。
这傻逼死兄控,怕是早八百年前就盼着他们离了。
结果严则只云淡风轻地应了句:“我身边做律师的朋友只有云锡,不找他找谁?”
车开到别墅园出口,前面还有几辆车,严则轻踩刹车跟在后面等,车停下来,他补充道:“再说,你身份特殊,与其找不认识的不如找信得过的。”
温浔安又气又委屈。
气严则这辆车的膜不是为了他贴的,只是一场事故阴差阳错的结果。
委屈严则一心向着外人,还联合外人来对付他。
温浔安的心像被架在火上烤,哪哪都不是味儿,他很不高兴地说:“我信不过他,我讨厌他。”
严则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那是你的事。”
轻描淡写一句话,犹如给温浔安抡了当头一棒,让他许久没回过神来。
严则知道他跟袁云锡不对付,每次听他编排袁云锡,虽不至于帮腔,但从来不会逆着他说。他向来都是哄着顺着,说他们是一家人,他不会因为任何人说的任何话,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他说过,会一直对他好。
只对他好,对他最好。
可是现在呢。
他才是那个外人。
骗子。
说话不算数。
温浔安别过头看向窗外,视线所及皆罩上了一层水雾。
两人这一来一回的针锋相对把索索吓到了,尤其是他注意到温浔安眼眶开始泛红。
索索心里着急,把棒棒糖的包装拆了,凑过去递到温浔安嘴边,小声哄他:“阿爸,这个给你吃,你别哭。”
严则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温浔安。
他特意挑了温浔安不爱听的话说,在他介意的点上扎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收获想象中那种报复的快感。
连日来的烦闷只增不减。
严则悄然收回了视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难看至极。
温浔安心里本来就酸,被索索一激差点没绷住。
他不想在孩子面前失控,更不愿向严则示弱。
温浔安拿出拍戏时候转换情绪的能力,把糖接了塞到嘴里,咬着棒棒糖说话含糊不清,趁机掩盖了声音里的哑:“我没哭,就是眼睛疼,吃完糖就好了。”
索索主动抱住温浔安的手臂,问前排的严则:“爸爸,阿爸眼睛疼,怎么办?”
严则“嗯”了一声,头都没回:“一会儿我看看。”
索索听不懂,温浔安门清,这就是一句敷衍人的话。
温浔安揉了揉索索的脑袋,没再吱声。
在家里演戏太累了,尤其是面对索索。
如果顺严则的意离婚呢?他们分开各自生活,再无交集……
这个想法刚浮出水面就被温浔安按了回去。
他宁愿这么累下去。
那个周日,他们带着索索在外面玩了一天,除了刚出发时的不愉快,温浔安和严则没再吵过嘴。
严则待索索一如从前,细枝末节小朋友发现不了,但逃不过温浔安的眼睛。
比如吃饭的时候,最后一道甜品是冰淇淋,索索特别喜欢吃,吃完还闹着要一份,温浔安惯孩子,准备叫服务员过来,他刚抬起手,心里就察觉到一丝不对。
严则居然没有制止他们。
温浔安用余光扫了严则一眼,发现他还在安静进食,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
几乎是同一瞬间,温浔安联想到出发前索索跟他说的乐高那事儿,严则是同样的态度。
严则依旧疼爱索索,但不是作为一个父亲,而是一个普通叔叔。所以,当面对作为父亲才能管教的事情时,他极有分寸地站在了局外人的位置。
孩子是绑不住严则的。
严则的心软有底线。
最后是温浔安反常地制止了索索,没有再点第二份,并且告诉索索贪凉伤身,喜欢吃可以明天再吃,但不能一天吃两份。
这些话本该严则来说。
索索听完不太乐意,更不适应这些话是温浔安跟他说,吃完饭好久嘴都撅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阿爸突然不惯着他了,有好一会儿都不太亲近温浔安,只黏着严则。
温浔安跟着后面,看着严则和索索的背影百感交集。
七年里有多少次,严则在孩子面前做了恶人,大概也是这么看着他们的。
一整天下来气氛倒是不错,索索玩得开心,温浔安始终情绪不太高,心不在焉的。
严则暂时搬回了溪山公馆。
索索在,他们装得跟以前一样,索索不在,严则一个字都不想与他多说。
另外,严则可能担心再遭到偷袭,说什么都不肯跟他睡一个房间,从根源上杜绝身体接触。
想挽留的人分明留在了身边,温浔安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幸好温浔安的休息期结束了,两个人有工作,白天都忙,重合的空闲时间又用来陪孩子,私底下很难单独说点什么,也就免了争吵,关系倒比之前和谐,也更生分。
相安无事过了一周,周佩心拿着谈好的综艺合同再次登门。
温浔安一页都没看完就把合同甩在了茶几上,脸色冷然,问周佩心:“心姐,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