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等不了了,尚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但肯定是多于两人的,揽星居的东西再珍贵也不过是死物,而吴先生年事已高,万一出了意外……她止不住担忧,趁着夜色便往偏门去。
巧云因为常常收信,和看守偏门的人熟悉起来,她轻车熟路地朝门房塞了一小块银子:“还望大哥通融通融。”
门房面不改色地收起来:“天色已晚,三小姐且当心,奴在这儿替您守着。”
苏玉潆心里虽急,但也没有鲁莽到直接冲进去,她停在揽星居附近,在一个摊位上装作买东西,余光观察着自家铺子,她现在势单力薄,来挑事的要么脑子蠢笨,要么就是背后有背景的,她倒是可以借借相府的势,但不到最后地步,她不会这么做。
她斟酌了一下,故作不解地问摊主:“那家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
摊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那家啊,最近生意好了,惹人眼红了吧,下午的时候几个人来挑事,说上次卖给他们的东西都是次的,又是砸铺子又是威胁的,那家店的人就两个,那能扛得住啊。”
苏玉潆面色紧绷,努力放松嗓音:“然后呢?”
“然后?”那摊主努努嘴,示意她往那边看,“然后就来了一群人,看着像是阳顺镖局的。”
阳顺镖局?
苏玉潆抬了抬眼,这才正眼去看,果然如摊主所说,揽星居外站了两个彪形大汉,一看就是常年奔波在外的,隐隐能看见里面一片狼藉,但没见到吴先生和那个伙计。
“那里面有人受伤吗?”苏玉潆扭过头接着问道。
“原来一直经营揽星居的那个老先生受伤了。”摊主记得很清楚,那个老先生常常早上来他隔壁的摊位买包子,下午他被抬出去时满头鲜血的样子真是吓死人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姑娘随手拿了个镯子,他下意识接住银子,再抬头时,人已经不见了。
苏玉潆往最近的医馆跑去,果不其然,她在医馆里看见了一个和顺阳镖局穿衣类似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身份不低,他旁边病床上躺着的显然就是吴先生。
她一走进来时,就吸引了武越的注意,无他,这姑娘长得实在太像谷明姿了,他恍惚了一瞬,触及到她的眼睛时突然回过神,武越立马意识到她应该是谷明姿的女儿。
武越沉默地看着她缓步走到自己面前行了一礼:“多谢侠士相助。”
他僵着一张脸,硬邦邦道:“我帮的可不是你。”
苏玉潆怔愣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面前这人似乎不太欢迎自己,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至于是这副冷硬的态度吧?
她静默了一会儿,试着解释道:“吴先生是我认识的人,侠士帮了吴先生就是在帮我。”
武越没回答,目光从她脸上挪开,虚虚放在吴先生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一时凝滞起来,就在苏玉潆迟疑着问吴先生的情况时,又听见那人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是帮你们的?”
苏玉潆抬起头,他锋利的视线直直刺过来,常年游走在外沉淀下来的锐意如网一样笼过来,像是随时都会拔刀而起,那一刹那,苏玉潆几乎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注意到这细微的动作,轻轻扯起嘴角。
苏玉潆如梦初醒,砰砰直跳的心脏扰乱了她的心神,定了定之后说:“先前在揽星居外,我注意到揽星居外有两个相同打扮的人守着,新招的伙计虽然受了些伤,但精神看起来尚好,对门外两人也是很放心,这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吴先生受了伤,却立即被送往医馆救治,也说明了你们并非恶人。”
“就凭这些?”
“不是。”苏玉潆硬着头皮继续道:“我问了周围的商贩,知道你们是顺阳镖局的人。”
对面沉默下来,苏玉潆在这点时间里反应过来,自己对他的问题有问必答,当下惊了一惊,立马警惕起来。
武越瞥了她一眼。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帮我们?”镖局和揽星居似乎没有关系吧?他又会知道这件事来帮他们呢?苏玉潆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武越垂着眼爱答不理,这让她有些尴尬,见问不出来什么,苏玉潆转了脚尖,径直朝医师走去:“请问……怎么是你?”
苏玉潆惊讶地睁大眼睛,一张圆润白胖又熟悉的脸映入眼帘,他不好意思笑了笑:“原来是苏姑娘啊,好久不见,苏姑娘这次又是要买什么药啊?小店保证应有尽有,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