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幸村的视线凝固的一瞬间。
宫崎淼从被子里钻出来时蹭掉了帽子,两只尖尖的猫耳下意识抖了抖,被幸村看了个正着。
他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在艰难的把思绪从猫的报恩等等一系列神怪故事里抽出来后,他凝重的开口了。
“阿淼,难道是妖怪吗?”
这是幸村第一次直面超现实现象,在他问出那句话的同时,周围的时间似乎都静止了。
保健室墙上悬挂的壁钟不在发出滴答的声响,窗外放学的人潮都停止了活动,最直观的,趴在病床上团成一团疑似猫怪的学弟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慌乱不堪上。
幸村微微皱起了眉,警惕的环视了一圈狭小的保健室,在夕阳的余晖下,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都定格在了半空中。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忽然,吱呀一声,保健室的门被推开了。
幸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拦在了无法动弹毫无反抗之力的学弟面前。
然后一头明亮得刺眼的粉发率先进入视野。
齐木·解决笨蛋幼驯染的大麻烦·楠雄冷静的推开了时空门。
于是形成了现在这个僵持的状况。
幸村警惕的盯着奇装异服的陌生人,虽然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但显然,静止的空间中能活动的生物只有他幸村精市和这个玫粉色头发戴绿眼镜的怪人,虽然是打魔幻网球甚至被称为神之子的奇异国中生,但静止时空的能力目前还不在范畴内,那么导致现在状况的人,只有这个忽然出现的怪人了。
[……]心音听的清清楚楚的齐木·怪人·楠雄。
“你是什么人?”幸村不动声色。
[唔,这种情况还能这么冷静啊。]齐木心里默默的想。
[我姑且算是是你身后那个笨蛋的监护人。]心音直接传递到幸村的大脑。
果然根源在笨蛋学弟身上,幸村简直控制不住想叹息。
[呀嘞呀嘞,今天的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冲击力的确很大,但没关系,我可以消除你的记忆,这样接下来你就不需要再苦恼了。]齐木从身后掏出一根香蕉棍。
面对陌生人一出场就是要消除自己记忆这种反派剧场画面,幸村反而冷静下来了。如果对方真的打算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记忆消除直接解决麻烦,自己应该也在被静止的时空之列,而不是像现在两人还在面对面站着对话。
[哦豁。]真敏锐呢,本来想吓吓他的。齐木又默默的把香蕉棍放了回去。
在想清楚如今的局面后,幸村恢复了往日的淡定,原本绷紧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是阿淼的朋友吗?特意用这种方式来见我,是想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幸村暗示性的瞟了眼笨蛋学弟头上立着的耳朵。
[承蒙贵网球部的照顾了,这个笨蛋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齐木不置可否,只是先向幸村道谢。
[这孩子的情况比较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释清楚的,但是现在的话,我们就有很多时间了。]
幸村看着周围静止的时空,非常捧场的坐在了已经挤满半个床的宫崎淼旁边,占据了剩下的半个位子。
齐木默了一下,也坐在了身下忽然出现的椅子上。
接着他讲述了一个的确很复杂的故事。
宫崎淼的时空,是一个超能力发展十分发达的时空。无论看起来多么鸡肋的能力,在经过周密计算后都可以为社会发展做出不少贡献。
政府为了平衡超能者和普通人的关系,在增加了超能力者福利的同时,于法律上的枷锁也日益变得繁重。而作为这个超能社会中的普通人群所负担的社会责任反而变少了,即使如此在每个家庭中几乎都固定有两到三个超能力者的情况下,社会阶层并没有发生动荡。
普通人和超能力者都很和谐。
尤其是猫猫病毒爆发后,普通人群在救援和预防上起到的帮助简直是无法形容的巨大,这也让超能力者对于普通人充满了感激与信任。
至少在成年人中,大家都是彼此依赖的。但对于善恶观念不清晰的小孩子而言,有能力与没有能力的差别是巨大的,在数次冲突和意外后,教育部对此进行了改革。
超能力者去了超能力者的学校,普通孩子去了普通孩子的学校。经过大数据的计算,两位超能力者的孩子遗传能力的可能性非常大,宫崎淼的父母就是如此。
父亲是空间系异能者,可以沟通本世界不同的空间,而母亲是言灵者,通过语言达成特定的现实。这两位的孩子按理说也应该是高位异能的拥有者,但遗憾的是,他的父亲在某次任务中不幸殉职,那时宫崎淼才刚刚降生在世界上。而悲伤过度的母亲试图强行用言灵唤回死去的丈夫,被不可能达成的妄言反噬重伤,很快也离开了人世。
宫崎淼被政府送进异能力者的特殊机构中。但经过数次测试都没有办法测出他的具体能力,只能通过血缘推断可能是与空间或者语言有关,他在那里待到了四岁。
尽管经过四年的测试还是没有从他身上找到什么发现,但就此将这孩子放进普通人的学校里,如果有什么意外,后果简直难以想象。于是再三考量后,宫崎淼被安排进入了一所特殊小学,也是在那一年,他拨出了第一个电话,电话的那一头就是这个粉毛绿眼镜的可疑人士。
幸村听到这里,看着身边的笨蛋一张写满咋咋呼呼的慌乱脸蛋,心情有些奇异的拧结。
齐木楠雄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