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替我收尸我也不怪你,正道弟子如何给魔道收尸,别再讨厌我。”谢知抠出一口血,他站起身来捏着那牵影绳,脸色露出些许的难过:“幼年的你总是被其他弟子欺负,我便将牵影绳赠与你,以你现在的灵气也用不着这绳,正好给我这残人疗伤。”
他的语气十分的冷漠,双唇紧紧的抿着,不见半分的血色。
物归原主是谢知年要做的事情,历长生手中的牵影绳在一瞬间失去光芒,没有在长生殿中的拒之千里,他竟然在哪眼神里读出点强烈的苦涩。
“你都说我不是你的师尊,就不用可怜我。”谢知年眼中压抑着悲伤,心如刀绞的翻疼,他撑着拐杖站起身,咳嗽两声喘着粗气:“云开宗门需要你,你且速速地回去,我是死是活就看我自己的造化。”
他的面色突然开始病态变红,弯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溅在旁边的树干上。
“好点的话用席子藏尸,不好的话露尸田野。”谢知年勉强的勾着笑容,那双漆黑的眸子中闪过挣扎与绝望,他背对着历长生加快步伐:“你我相识一场,终会在万年相忘,不必牵挂于我。”
他一瘸一拐地踏上小路,残留的血迹散在空中。
历长生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如鲠在喉灭有说什么,极寒之地凡人进去跟用刑的没有区别。
“谢知年我要亲眼看着你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痛苦的死去。”历长生从后面抱住谢知年的身子,他将头埋在对方的脖子间,扯着那伤着的胳膊。
谢知年定定的看着前方,发出声惨白的笑容:“你既说出那样欺师灭祖的话,我也不留你的去路,你为何总在离去时候,苦苦的抓着我不放呢?我都如你所愿准备放下你。”
历长生凝视着谢知年的眉眼,那里充满着疲倦,连眉间宗的惆怅划开不去:“你全做弟子是为了寻找双亲死因真相跟着你。”
“你的双亲的死因。”谢知年愣住好一会,才扯开历长生的手,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百里陂寻化骨水一案你知晓了,自我醒过来你就不安好心。”
他从未又这么一刻心慌与责备,旁门外道的言语还是传进青年的口中,穆星尘疯言疯语的猜测更让他的灵魂无处躲藏。
历长生只是死死地攥住谢知年的手腕,低下头没有说一句话。
谢知年看着他沉默不语,眼底的红丝布满全珠:“你为何不说话?为何要去听信旁门左道的言语,长生你是我这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你也觉得我跟你双亲的死因妥不干系,是他归月记恨我屠他满门,我不站出来平息,他们只会为虎作伥。”
历长生的胸口被忆魂草烧的火疼,归月的名字在重击杀。
“那些仙门个个忌惮着我,表面恭维我有功,其实把我当小人待之,可谁有知道我并未把那些人——”赶尽杀绝的话卡在喉咙间,谢知年嘴唇动了动,他深吸一口气,用衣布遮住刻出来的血迹:“我与你说这也你也不会信我,这次他们说的有凭有据跟真的似的。”
他的双眼直觉一黑,双腿一折靠在朝着树干倒去,谢绝历长生的伸手:“可笑的是我认为你会信我。”
“你真的确定我没有信过你么。”历长生胸口起伏一下,他发出沙哑的喉咙,忆魂草准备在计谋中:“你却有许多事情都不愿意告诉弟子,幻城皮纸是其一,风寒真相是其二,你把我拒之千里,让我永远都追不上你。”
“归根结底你是怨我的。”谢知年自嘲的笑着。
“你不会明白的。”历长生看着谢知年又一副模样,眼睛周围红了一片:“我前夜做了个痛彻心扉的梦,梦见有人给我撒了给我一个弥天大谎,说他是爱弟子的,想与弟子一起归隐山林,他后来将弟子骗到偏僻地,挖取弟子的金丹。”
这个梦境与谢知年醒来的梦境重合,他有点心虚的别看视线,在镇魂阵的选择决定他的魔气,分不清楚是镇魂阵的场面还是梦境中:“然后呢,你恨那人?”
“我是恨得,爱过多些。”历长生扯着嘴角,低声一笑:“我折磨过他,心中的恨意没有得到释放,反而越来越疼,看到他生不如死的模样,我有过刹那的心软,想在这个谎言中找到答案,他始终不肯对弟子开口。”
谢知年周身的魔气被嫉妒取代,他压下心中的爱意,死死地咬住嘴唇上的血迹:“只不过是个梦境,你学着不分现实,他挖了你的金丹,你不该留他活路的,该把他杀掉。”
他不舍得让别人欺负的人,成现在的一夜白发,那人云淡风轻下说的是梦境还是能伤透他的心。
“不是现实,堪比现实。”历长生走到谢知年的面前,语气带着无比认真:“直到现在弟子的心口任然在翻疼,换做是师尊你会怎么办,若你发现你的修为是弟子我所毁掉的,你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对我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