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黑暗中哭泣的人(九)(1 / 1)我是玄学界的祖师爷首页

周末对于苦熬了五六天的学生党和上班族来说,绝对是一个星期中最幸福的一天。    天刚微微亮,二十四孝好跟班周平,就提着一大袋子早餐回来,看到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不知正在捣鼓什么的白云和长毛,特意拔高嗓门喊了声:“我回来了!”    白云没有回头,只轻声“哦”了一下。    长毛倒是看到他手上那一大袋子的早餐,开心的蹦了过去,真是天大地大都没有它吃饭大!     周平好奇的问了句:“你们俩躲在哪儿,这是做什么呢?”看上去神神秘秘的。    长毛一边示意他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它快要饿死了,一边无奈的叹道:“她这是老毛病犯了。”    “老毛病?”周平感叹,原以为白云该是那种无所不能的人,原来她这种活神仙似的人也会生病啊。      长毛解释:“她的小心眼的毛病犯了。”    周平感觉被噎了一下。好吧,是他自己想岔了,于是无奈的说:“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嘛!我还以为她真得什么病了呢。”他走到院中的石桌旁,搁下手里的早餐,想了想,问:“是哪个倒霉蛋惹着她了?”    “还能是哪个,她的死敌。听说是个长得奇丑无比,歪嘴斜眼,无恶不做的怪物。”长毛跳到桌上,扒拉着从一堆食物里挑出了一份小笼,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周平一凛:“她还有死敌?”能和白云成为死敌的,也是个厉害角色吧?对方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不了白云却把他这种无关人员拿来泄愤吧。    长毛也看出了他的害怕,安慰:“怕什么,那家伙再厉害也没用,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周平长舒一口气,没想到白云这家伙,连死人的旧仇还记得,时不时要翻个旧账。    白云可没心思理背后俩人在嘀咕什么。    她拿着五颜六色的颜料,在一个制作粗糙的长条状木头雕塑上拼命涂抹,这雕塑粗略看上去有些像是蛇,却又比蛇多了几条腿。一看就知道雕刻者的技艺有多么烂。    白云一边画一遍念叨:“看你还怎么欺负我!让你想要把我喂虫子!让你把我推到水里去!……”她越说越觉得委屈。    昨晚她又做了那些可怕的恶梦了。    今早一起来,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欺负一下罪魁祸首压压惊。    要不是那个家伙死得早,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白云选择性的遗忘了,她一直都打不过她那位老仇人的事实。    ****    就在此时,B市一家高级私人会馆内。    贺习之今早喷嚏就没有断过。“阿嚏!阿……阿嚏!”    许卫东忍不住调笑道:“这是你今儿个打的第几个喷嚏了?究竟是哪个漂亮姑娘对你念念不忘,想你想了一早上了。”    坐在贺习之身侧的张十四,收回了搭在他脉搏上的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浓重的黑眼圈,叮嘱道:“你身体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身体有些虚。我看你的黑眼圈都快要和熊猫有的一比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贺习之揉了揉眉心,敷衍道:“没什么,就是晚上做噩梦了。”他把纸巾扔进了脚边的纸篓。他从小体弱又是家里的独苗,一有个风吹草动,周围的人难免会紧张些,他安慰道:“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了。    这事他也实在没法和人开口。    从小到大,他只要一有异性对他表达好感,或者碰触到他了。当晚,他就一定会梦见一个长着长角,全身雪白长毛的动物。而他在梦境中,总有一种对它很喜欢很喜欢,或者称之为爱也不过分的感觉。梦中的自己,有时还会不自觉得趁它睡着了偷偷亲吻它。    一想到那个乱七八糟的梦,他就头疼。    身边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从小就有很严重的恐女症,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真正恐女的原因。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和异性保持三米以上的安全距离,不过他的种种行为却让家人更加操心。    但是,比起让别人知道他有这种特殊取向,还不如让人觉得,他其实一直喜欢的是男人,还能让世人接受一些。    贺习之曾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邪祟作怪。可他私下请张老爷子帮他看过,没有任何异样。这一切他也只能勉强归结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就在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三人齐齐回过头,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    进来的人,三人都十分熟悉,她是许卫东的前未婚妻,也是上个月对贺习之表白的人。    屋内的气息突然一滞,张十四有些怨念,这人怎么比那些厉鬼还难缠,整天阴魂不散的。就是因为她,前不久贺习之平白无故的被许卫东打了一顿,差点没把他们吓死。现在这女人怎么又窜出来找存在感了。    曾婉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到来有多么的不受欢迎。    她踩着一双十五厘米的细高跟鞋,轻拨了一下刚做的长卷发,对着屋内的三人笑语盈盈:“我刚出去买了贺爷爷最喜欢的福鑫楼的海棠糕,有些累了,能坐下来歇会儿吗?”    许卫东紧抿嘴唇,阴沉着脸没有说什么。    屋内三人,只有贺习之神色自若的靠在沙发上,丝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不行!”他见那个厚脸皮的女人还要张口,又继续说:“第一,我爷爷可不认识你是谁,更不会收些来历不明的东西。第二,你们曾家穷的连茶钱都付不起了,要跑到我们这儿来蹭地方?”    曾婉毕竟也是娇宠长大的,被人这样讽刺,再厚的脸皮也挂不住,她习惯性的泪眼婆娑的看着许卫东,希望他能帮她说两句好话。    只是她见这个从小到大,总是把她捧在手心的男人,居然也一声不吭的坐在那儿。    曾婉觉得面子上颇有些挂不住了,遂绷着个脸说:“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会所。    张十四真不知道该说这女人什么好,好好的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不要,脑子一根筋的非要去攀贺习之这朵高岭之花。    如果不是当初曾婉的爷爷对许卫东的爷爷有救命之恩,本来单凭她个人的能力和家世,怎样都攀不上许卫东这样人家。    何况当初婚事也不是许家人硬逼她们家认下的,曾家人借着许家的名义在背地里可没少捞好处,现在许家不过稍微遇上了点小麻烦,她们家就急不可耐地退了俩人的婚事。    现在又不知道她脑子哪根筋搭错了,硬要死皮赖脸的一心想嫁到贺嫁去。    ****    白云终于收到了许家那边传的消息,之前她让他们去查了一下谢晓玉的死因,收到的结果是心脏病猝死,不过白云直觉觉得,这人死因有疑。    事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是吗?    这回在长毛强烈想要凑个热闹的要求之下,俩人一兔一起去了谢晓玉的墓地。    许家三人到的时候,已近天黑。    白云却也没打算和他们多寒暄,直接说:“东西准备好了吗?”    许母急忙点头:“好了!好了!”她有些犹豫的问,“我们来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又是来墓地,又是带死人的东西过来,怎么想都很邪门。    “哦。”白云漫不经心的说:“我们今晚挖坟去。”    “什……什么?”许母几人听到这这话有些傻眼。这年头都实行火化,来这里也挖不到什么东西了。    白云乐呵呵地看着这三人的表情,道:“刚和你们开个小玩笑,这里连个尸骨都没有,我好端端的挖人坟头做什么。”    三人尴尬的笑笑,更是不解了,许父开口:“大仙,那我们这是……”    白云一本正经的说:“今晚,我们作法招魂。我要问问看这个谢晓玉究竟是怎么死的?”    “招魂!”三人悚然一惊,这个答案可比半夜去挖坟好不到哪里去。    许母为难的说:“白大仙……这个……这……我们能不能不去啊……”    白云环抱双手没有说话。    许母继续道:“您看……您老人家作法,我们几个也帮不上忙对吧……说不得还会在关键的时候拖您后腿……我们就不去了行不行……”    白云点点头:“你们确实没什么能帮我的。”    三人一听这话面露喜色,却又听到白云继续说:“不过嘛……万一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你们说我诓骗你们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信您!”    白云似笑非笑的说:“你们信我没用,我信不过我自己呀!我觉得还是很需要有几个人过来帮忙打下手的!”    这就是不容拒绝,非去不可的意思了。       月色正浓,夏夜的凉风却没有让几人觉得舒爽宜人。    整个墓园静悄悄地,似乎就连知了,都不愿待在这幽暗阴森的埋骨之地鸣叫。    这里没有路灯,除了月光,众人只能借着昏暗的手机的光亮,来获取安全感。    每个墓碑前后都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柏,不时的有风吹得松叶一阵沙沙作响,像是那一个个骨灰龛里被困住的亡灵们,不甘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