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楼心婳苏醒。
她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刚醒的脑袋思绪稍慢,楼心婳困惑睁眼。
当她发现自己被薄被捆住,活像只虫蛹,楼心婳眼神都直了。
怎么回事?
她不由深思,自己的睡相已经离谱到,能把自己卷成了蛹吗?
楼心婳啧啧称奇。
这可是初次如此,但此事不容她多想。
很快,楼心婳便被旁的事物引去注意力,无暇顾及她究竟是如何把自己卷成这模样的。
一旁尖锐的视线让楼心婳怎么也忽视不了,扭头望去,与似笑非笑的怀策对上眼。
楼心婳顿住,被糊住的脑子还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如果不是梦的话,谁来告诉她……雍国的皇子殿下,怎会出现在她床上?
怀策侧身,撑着头在欣赏楼心婳如今的姿态,神情闲适慵懒。
他说:“公主可算是醒了。”
怀策对楼心婳的熟睡程度大为惊叹,她睡着后,完全闹不醒。
这要是外头走水或遇见刺客,楼心婳恐怕都只有待宰的份吧?
他望向楼心婳被被子裹得紧紧的纤细颈子,眸色深深。
怀策睡是不可能睡着的。
自刚刚开始,他看着晋国这位毫无防备的公主,便不断心想──是否只要他伸手一拧,乐宁公主就会在睡梦中不知不觉消逝?
可楼心婳不按牌理出牌,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露出破绽,要引他上钩?
比方说,但凡他对乐宁公主动手,外头候着的护卫就会将他擒拿,晋国便能以雍国质子意图谋害晋国公主为由,同雍国开战。
楼心婳见怀策眼神闪烁不定,倒也不怕。
她没有半分娇羞,还理直气壮地问:“谁允许你上本宫睡榻的?”
怀策被这做贼喊捉贼的语气弄得一滞,心中觉得古怪,反问她,“不是公主请方公公来请的我吗?”
方公公是指小真子,小真子全名方保真,除了楼心婳是喊他小真子以外,其他人都是喊的他方公公。
楼心婳想到临睡前自己的吩咐,瞬间懂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小真子这是把怀策完完全全当个面首在对待呢!
横竖只是个名目,实际只要把怀策接来她忘忧宫,表示出自己的“重视”,那旁的楼心婳也就不管了。
她不再细究,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楼心婳娇声喊着,“扶本宫起来!”
双手被束缚住,她根本没法撑起身子!
试了一次起不来后,楼心婳不再白费力气,直接躺平。
怀策闻言倒是没有拒绝,但却不是伸手扶楼心婳,而是直接提起被子一角,抽出。
楼心婳毫无防备,从被子里滚出来时,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她趴在床上,乌发散在身后,刚刚那一滚还扯着了她的头发。
楼心婳吸了吸鼻子,立刻红了眼眶。
她笃定地说:“你欺负本宫。”
哪有人这样“扶”的?
怀策气定神闲地回她,“公主言重了。”
不把被子抽开,又怎么扶呢?
楼心婳哼哼补了一句,“是你把本宫弄成那样的。”
说的是被捆成像虫蛹一事。
怀策笑笑,并没有否认。
楼心婳斜了他一眼,她就知道!
就说她的睡相不会夸张至此,果然吧!
她轻哼,决定再给怀策一次机会,“扶本宫起来。”
白嫩的手凑到怀策近前。
没了薄被遮挡,这回怀策很是干脆地伸手将楼心婳扶起。
怀策一手握住她手,一手撑起她后背。
楼心婳的手指微凉,柔若无骨,小小软软的。
相较之下,哪怕是隔着衣裳,怀策也能感受到楼心婳后背的体温比掌心要来得高些。
──被裹成那样睡,不热才怪。
怀策有那么一点心虚,扶楼心婳起身更是尽心,没再闹她。
扶楼心婳坐了起来以后,怀策退开。
只见楼心婳坐是坐稳了,就是眼睛还是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