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到“自己”被人嫌弃的原因，但此时此刻绝对不能承认。

同位体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一个无辜的武侦社员罢了。

“闭嘴。”

仰天翻了个白眼，【中原中也】一巴掌将闹腾的某人摁了回去。

镇压住不省心的搭档，正直又靠谱的重力使才又看向自己的同位体。提到友人之后对方的状态好了许多，没有刚刚那种浓到散不开的虚无感了。

不过逃避不是办法，问题终归是要解决的。

深吸一口气，【中原中也】来到人鱼的身边盘腿坐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出这个答案，但要他放着对方不管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接触过书，应该也知道我的经历吧。”组织了一下语言，他选择从自己的经历出发。

“我曾经也怀疑过自己的诞生是否是一场灾难，擂钵街、羊、兰波、旗会、部下...因为我，有无数人长眠在黑暗中。有一段时间我常常在想，要是没有我的话那些本应死去的人是不是会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将头顶的黑色礼帽摘下，【中原中也】的表情逐渐变得跟人鱼相似。

“他们可以在灿烂的阳光下微笑，而不是在阴冷潮湿的地底腐化。”

人鱼中也静静地聆听着，没有打断他的自述。

“直到如今我依旧在做着给他人带去死亡的事，身边依旧不断有人离去，事情好像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但磕磕绊绊走到现在，我已经不会再彷徨了。”

将手肘撑在盘起的膝盖上，【中原中也】微微前倾身体看向人鱼耀眼夺目的鱼尾。

“曾经有人对我说‘我们这种人，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这句话我一直都没有认同过。连自己都否定了自己的话，人生才是真的没救了。”

人鱼中也知道这句话。

这是当初魏尔伦对16岁的中也说的。

那个彻底陷入深渊的男人想要将【中原中也】也拉进深渊，为此不惜残忍斩断他身边的缘，只为了将人类的身份从他身上剥离，让他变成另一个怪物。

那段往事不管是对曾经的少年还是如今的青年来说都是一道伤疤，不同的是少年时期伤口一直在流血，如今已经结上了厚厚的痂。

重新将帽子带上，那双钴蓝的眸子里是比阳光还要温暖的光芒。

“人这一生唯有出生无法选择，哪怕没有人祝福，也绝对不是一个错误。”

“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就去探索、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就去创造，总有一天，你可以找到维系自我的锚点。”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算一份答案，听起来只是一些有感而发的感想。

【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这对人鱼来说有没有帮助，但他已经尽力了。毕竟他只是一个黑手党不是一个哲学家，说不出什么深刻而有内涵的大道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真实感想阐述出来，给同位体做一个参考罢了。

自觉谈话告一段落，他就从地上站起身，笑着冲人鱼发出邀请：“决定要开启新的旅途的话不妨从现在开始吧，要试试我做的米兰小牛肉吗？”

中原中也还没理清纷杂的思绪就被一个陌生的词汇打断，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眼底是真切的疑惑。

“米兰小牛肉？”

“意大利一道特色美食，主要食材是新鲜的小牛肉跟白葡萄酒。是我去意大利出差的时候在当地一家小餐厅吃到的，觉得还不错就查了菜谱，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做。”

“虽然听起来很好吃，但我果然还是想吃螃蟹，中也中也我们再加一道螃蟹料理吧。”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底下，太宰治瞪圆眼睛朝【中原中也】发射爱心光波。

“你这家伙为什么这么自然地就点起餐来了啊？我有邀请你留下来吃饭吗，脸皮再厚也要有一个限度。”

“chuuya~~~”

“......吃白食的人没资格点餐，我做什么你吃什么，爱吃吃不吃滚。”

“chu、唔噗！”

“好了你给我闭嘴！”

嫌弃地将某人快要凑到跟前的大脸推开，【中原中也】别过头眼不见为净。

人鱼中也等到眼前这场闹剧消停了才开口说道：“意大利菜啊，听起来确实不错。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帮个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要借用一点荒霸吐的能量。”

“可以。”

一听同位体请求他帮忙，【中原中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都没问具体是怎么帮。

不过答应帮忙不代表他没有疑问，“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体内的荒霸吐是怎么回事？气息虚弱得都快消散了，要不是荒霸吐之间存在某种吸引力，我都可能忽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