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叫他来,2111。”
声不入他耳。
蒋其岸品着茶,雾气一直蒙着镜片,连樱看不见他的眼神。
“蒋其岸?”
“说。”
“你明明知道……”
“你声音小。”
他在装傻。
连樱知道。
连樱板着脸,推了他下,“你好好回答我。”
蒋其岸瞥了眼她碰他肩膀的手,“没听清。”
这是一场耐性的拉锯战。
连樱不打算投降,她要偷袭。
倏得伸手,指尖碰他的眼镜。
泛着光的金丝边眼镜,还蒙着茶水的雾气。
“我是问你,你有近视?”
这次,轮到蒋其岸惊讶了。
他扬了扬眉。
“你好好回答我,我问了两遍了,你有近视?”
茶的雾气已经散开,玻璃镜片后的深邃双眸直视她。
蒋其岸把茶杯甩在地毯上,任由茶水倾倒。
“诶……地毯!”
连樱弯腰要去捡,被蒋其岸轻轻一推,倒在了墙上。
他覆上她,抵住她,把眼镜从鼻梁上摘了下来。
眼镜被戴在了连樱的鼻梁上。
“看得清吗?”
这是一副平光镜。
连樱懵懵地回:“没度数。”
他朝镜片哈了一口气。
“看得清吗?”
即使蒙了雾,也不过是平光镜。
她依然懵着,“雾散了就……”
他在雾散时刻低头,完成了一日情人被打断的尾声。
如果人间有梦,此时,连樱在梦里。
他有冰冷的唇,有火热的舌,有不尽的欲望,有悱恻的缠绵。
高挺的鼻梁不止一次碰撞到眼镜,可他按着连樱的手,不让摘。
恶趣味。
停下,再吹一口气,再散雾,再低头。
循环往复。
直到连樱的躯干与灵魂都化在他的臂弯里。
“蒋其岸,够了……”
他用动作回答,不够。
蒋其岸很瘦,光看背影,总是萧条。
但抱起连樱,毫不费力。
从门廊到床榻的几步路,费不了他的力,也分不了他的神。
还是不间断得,散雾,低头。
无尽循环。
直到连樱学会用双臂扣住他的脖颈。
他伸手摘了眼镜的阻隔,去探索更多的秘境。
事情没进展到最后一步。
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她喊停,他用行动同意。
只是衣服散了,被褥乱了,心,更是荡了。
有些事,不用T,也能完成。
等消停的时候,港城正午的阳光,已经透过落地玻璃,散在大床的枕头上。
今日,没有冬季的雨,天还是晴了的好。
连樱的头陷在鹅绒枕里,埋着一半的脸,如此想着。
蒋其岸靠在另一边,半长不短的头发更乱了,手上,则是那个熟悉的素银打火机。
他闲着的时候,都在玩它。
连樱翻了个身,面朝他,伸手去捉打火机。
在她能碰到前,蒋其岸把打火机收在手心里握紧。
“女朋友。”
蒋其岸短促地说出这三个字。
他把打火机搁在床头柜上,翻身,捧着她的脸颊。
让连樱湿漉漉的双眼,与他平视。
他的眼睛会吸走灵魂。
连樱看着时这双眼睛,便不舍得眨眼。
“你好好的,我什么都给你。”
片刻怔忪后,连樱蓦得在他身下笑了起来。
蒋其岸皱眉,手抬了抬,让她更靠近自己。
像是想看明白她的想法。
“蒋其岸,你说得好像自己什么都有一样。”
“我有,应有尽有。”
他放开了她,重新玩着那只打火机。
火苗在他指尖乱窜,一刻不停。
“只要你提。”
连樱撑起手肘,看向他的打火机。
他再次收紧,抱臂的动作让拿打火机的手正好被藏起来。
连樱见状躺了回去。
“我还没开口呢,你就不行了。”
他无言,直皱眉。
“发誓的时候,要过心,蒋其岸。”
连樱裹着被子,背向着他,不再理他。
酣战一场,困乏上身,上眼皮耷拉着往下。
就快要完全合上时,一块冰凉的重物跌落在枕头上。
她猛然惊醒。
“还有吗?”
蒋其岸靠在床头,凉凉地问。
“还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