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撞入腥臭狂风不久,便见狂风轰的崩散,一片血雨哗地洒下,将半个山岭浸染成血色。
砰,一条黑斑大蟒摔在山头,那大蟒脑袋软软,上下颌撕裂, 腹部被利爪划来,脏腑淌了一地。
五千昂着脑袋飘然落下,晃了晃身子,散去弥漫周身的风雨之气,不屑的瞥了眼残破大蟒,傲然道:“小小长虫,不自量力!”
狂风袭来, 妖怪现身时,一众僧人吓得抱头逃窜, 却不想他们刚缩到巨石后,趴进草丛里,一抬头,妖怪就已惨死,惊魂未定,又大为震动。
老僧倒是镇静,一是心性,二便是有姜原挡在身前,涌过来的狂风妖气,连片衣角都没吹起便悄无声息的消失。
“五千施主,神通不凡啊。”老僧双掌合十,发出赞叹。
那驴子登时得意洋洋,脑袋快仰上天。
轰隆隆。
大蟒滚下山谷, 激起漫天红叶随风飘去, 别有一番景色。
却是姜原翻了下大蟒, 没见着肉身宝物,有些失望, 随手将残尸推下红叶山谷。
这时,僧人们相互搀扶着从躲藏点走出,来到老僧面前,羞愧低头,“老师......”
五千嗤笑一声:“喂,老和尚,你们不是从天竺而来,走了八年远路吗,这么久,就没见过妖怪?”
老僧扭头叹道:“五千施主不知,我这些弟子,大多是那通天河东岸城邦的本地人,随我时间并不久,倒是还未经历过如此危难。”
那弗多罗抬起头,感激的看着老僧:“我等都是在战乱中家破人亡的孤魂野鬼,是老师收留我们,渡我等脱离红尘入得妙法佛门,于我等来说,既是传道之师,又是再生父母!”
说着, 年轻僧人语气低落, 羞愧难当:“方才妖怪来袭,我等却只顾自己躲藏,忘了老师安危,不当人子,愧对老师啊!”
“我等,愧对老师!”一众僧人带着哭腔,跪倒在地。
“起来,起来,”老僧连忙将弟子拉起,拍拍年长僧人的手臂,摸摸年少僧人的脑袋,又为弗多罗抹去眼泪,慈爱的笑道:
“畏惧妖怪,人之常情,无需自责。老师我初遇妖怪时,也是吓得抱头鼠窜,没比你们好多少。”
“老师,我不怕妖怪了!”
弗多罗用力揉了揉眼角,擦去眼泪,跑到五千丢在山头的行囊旁,抽出一根罗汉短杖抱在怀中,然后昂头挺胸的叫道:“我来给老师开路。”
“就你?”五千一步跃过去,拿爪子随意一拨,那年轻僧人便摇晃着栽倒,面色涨得通红。
“哈哈哈”五千嘲讽大笑。
啪,一个巴掌拍在那驴子的大脑袋上,将那大笑打回喉咙。
“......呃”五千委屈的扭头,“主人你打俺作什么?”
姜原没搭理那驴子,提着行囊丢上雄壮身躯,然后冲僧人喊道:“走吧,天黑前,还能再过一个山头。”
“是极,此山危险,还是尽早翻过去为好。”
老僧点头赞同,众人收拾下,继续出发。
弗多罗说到做到,提着罗汉短杖冲到队伍前方,眼珠不停转动,紧张的望向四周。
一有风吹草动,这年轻僧人便停驻原地,全身戒备,搞得队伍也走走停停,很是磨蹭。
五千被姜原训了顿,没敢再乱蹦跶,老实的驮着行囊和老僧跟着队伍中间,可没走多久,就被那弗多罗弄得烦躁叫嚷起来:
“小和尚,你行不行,这样走,什么时候能出山?”
弗多罗抿着嘴唇,扭头回道:“我是在警惕妖怪,保护老师。”
忽地,灌木丛中响起簌簌轻响,年轻僧人顿时一哆嗦,哇的一声尖叫,抡起短杖砸过去。
一只野兔仓惶蹿出草丛,拼命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