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律心里当即一喜，还能不留在这里观战？有这种好事不早说。但是不能明目张胆的说自己要走，这样会降低张郃对自己印象的，打上贪生怕死之辈的标签就不好了。“那在下就听从将军安排吧。”

“那先生就跟在我身边吧，我身边安全，而且要是我做错了什么，先生也可以当即指出。”

行吧，跟在张郃身边算是最安全的了，好过自己一个人在战场上面乱跑，而且有张郃这个武力值在这里，也不用担心被流失射中，暗箭所伤。

就这样和张郃在城墙上巡查了两个时辰，总算是看见公孙瓒的部队了。要是再不来，自己就要累死了，这大太阳的。张郃倒是一点感觉没有，属于家常便饭了，那些站岗的士兵也是比杨律更累，都稀松平常。

看来自己以后是不是要练一下武啊，自己现在连小兵都不如呢，杨律在心里想到。

公孙瓒的大军来到城下，杨律看这气势，确实是韩馥军队无法睥睨的，前面还有一片骑着白马，身着银色亮铠的骑兵，莫约千余骑。想必就是白马义从了吧。陆战无敌，可惜攻城没有用诶。

只见前方军阵中出来一骑，大声道“我乃公孙瓒是也，冀州鼠辈，可敢出来一战否？”

明显是挑衅，想要主将对垒，然后斩杀武将，攻城略地。虽然张郃确实不怕这个公孙瓒，但是没有必要冒险啊。张郃自己也知道，而且杨律还再三叮嘱，不要出城。也是不屑道

“就这，也想要拿下我冀州？你要是可以破城，我张郃给你当牛做马，把我家貌美如花的妻子双手奉上如何？哈哈哈。”相互嘲讽，常见套路了，试图激怒公孙瓒，强势攻城以搓其锐气。

公孙瓒也是知道的，但是他本来就打算，第一日就是要强势攻城，不计损失，让韩馥看见他公孙瓒拿下冀州的决心，然后以韩馥性格，肯定会害怕甚至投降，这样就轻而易举拿下冀州了。就是不投降，也会扰乱军心，士气大降，日后攻城也就轻松多了。

随即公孙瓒就下令全力攻城。杨律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前世在电视上面看见的，远远没有自己亲身经历来的震撼。

突破天际的嘶吼声随着刀剑刺入将士们的身体，血红色的腥味弥漫在这片喧闹的城墙之上。每时每刻都有士兵死亡，依然有不断的士兵前仆后继舍生忘死，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将军的一道命令。

这就是兵吗？真让人敬佩！这就是乱世吗？真让人恐惧！

城墙上的哀鸣还未消散，堆积的残体还未清理，下一波的冲锋却即将到来，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这就是战争吗？

杨律深深吸了口气，感受这血腥的气息。身体都忍不住的颤抖，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杨律都是第一次看见人死。结果第一次就是那么大的场面，死那么多人。

原以为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是能够接受的，但是看见那些，还没有死亡的人，带着残肢断臂，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垂死挣扎是那么狰狞而又可怖。

张郃也是注意到了此时杨律的异样，说到底还是十六岁的世家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哪怕天资再优秀，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接受的，可以理解。这样也是更加证明了杨律不是那种冷漠无情之辈，值得张郃的信任。

“我自幼习武，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十六岁，是一个黄巾军，我杀了他，他的母亲和妻子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我杀了他，随后也被其他士兵杀死，因为他们要攻占县尉府抢粮食。我没有选择，这就是乱世，你明白吗”张郃也是说起了自己的经历安慰杨律。

杨律当然明白，乱世身不由己，你不杀他，他就要为了吃饭杀死你。说到底还是秩序的混乱，赤地千里，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谁会在意纲常伦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