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这两日梦到了表姐,见她眉心有一粒朱红小痣,便看人都觉得有痣了?
近来她总是出现幻觉幻听,看来身体确实有了不小的问题。
回头柳氏给她抓的安神药,恐怕光喝两副还不大行。
她打定主意,决意最近要好好休息,深怕身体出了毛病。
姚婉宁揉了眉心两下,又觉得头疼。
指尖的寒意透体而入,将姚守宁先前揉搓那两下带来的温度抹去,冷得她嘴唇乌青。
两人不再说这痣的事儿,她转而问起今日回升大道发生的动乱:
“听说出了人命?”
“嗯。”
姚守宁应了一句,暂时将自己心中的忐忑压下,说起今日发生的事。
她将柳氏去寻孙神医晦气,结果使得人群围观,而又有马匹失控,致使马车冲撞人群一事大概说了一遍。
提到有人受到刺激犯了癔病,开始提刀砍人,不止是姚婉宁,就连清元、白玉也听得瞪大了眼,不敢发出声音。
后又说有贵人相助,柳氏化险为夷,姚婉宁紧绷的心弦这才松开了些,心脏呯呯乱跳,嘴唇泛青,颤声问:
“那娘有没有受伤?”
她身体弱,情绪向来内敛,很少有这样着急的时刻。
这会儿一急,觉得喘气都十分艰难,像离水上岸的鱼,张大了嘴,努力的呼吸。
姚守宁也不吊她胃口,深怕把她急出问题,闻听这话,就连忙道:
“没有受伤,所幸世子救得及时。”
她顿了顿,接着又道:
“你猜那坐在疯马之上的人是谁?”
姚婉宁一听柳氏无事,一颗心才慢慢放回原处,觉得那口气缓过来几分,听她这样一问,心念一转,顿时就道:
“妙真?”
“你怎么知道?”
这一下轮到姚守宁吃惊了。
姚婉宁大口呼吸,平复了一番情绪,才开口解释给妹妹听:
“你平日出门的时候不多,交好的朋友也不过就是左邻右舍的官家女子。”
最要好的,就是一个还未过门的未来大嫂温献容而已。
既然姚守宁提到马车是从城外而来,必不是本地人,自然将她以往熟悉的人排除在外。
她既然特地说到车内的人,还让自己来猜,必是认识的。
姚翝早年双亡,老家纵有亲戚也不大亲近。
柳氏这边,除了一个外祖父柳并舟远在南昭之外,还有一个如今身在江宁的小柳氏。
半年前她来了信,说要送一双儿女入神都,前些日子柳氏还特意提起。
“结合以上猜测,所以我猜是妙真姐弟。”
姚守宁看着姐姐,目瞪口呆。
平日姚婉宁话不太多,安安静静,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病中,却没料到心思会如此细腻。
仅从她的几句话,便能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姐姐真是厉害。”
她真心实意的叹了一句,姚婉宁的脸一下就微微的红了起来,像是被她一夸,有些害羞一般:
“也是连猜带蒙,加上对你的了解。”
姚婉宁说完这话,清元就笑道:
“那也是大小姐聪明,奴婢就猜不出来。”
白玉也搭了一声话,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屋中倒是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