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门外忽然有高亢之声传来:“些许小事而已,我看就不用劳烦贵妃娘娘了吧。郑掌班,还是把门打开,让雨公公拿回自己的东西吧。”
雨化田定睛看去,果然又是熟人,赵子...不是,赵靖忠。
魏忠贤的义子,魏忠贤义子无数,赵靖忠也算是最得宠的那一批,现任十二监之一的印绶监掌印太监。
“可这...”
郑掌班还在迟疑,赵靖忠对他抬了下手,前者会意,命令守卫在在案牍库门口的番子开门。
沈炼眼看着案牍库院内发生的一切,三个宦官的轮番表演,心中愤懑不平。
陆文昭深知沈炼性格,将其带到了一旁...
“多日不见,雨公公竟已突破先天,惊才艳艳世所罕见,靖忠在此恭贺了。”
赵靖忠走到雨化田身前,双手抱拳道。
低眉顺眼姿态极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雨化田的下属。
雨化田仍然是一副目空一切的神情,言语中透着丝丝寒气。
“赵公公过誉了,小小先天还不值得赵公公如此赞扬。”
赵靖忠神情依旧:“雨公公太谦虚了,传闻《风刀霜剑》共一千零一式,是天下第一难练的剑法。
雨公公乃百年来第三位将一千零一式全部学会之人,而且只用了十年。如此天资,也难怪诸葛太傅要倾囊相授,叫我等天资驽钝之人好生羡慕...”
赵靖忠的脸上依然是人畜无害的笑意,即便雨化田身上的冷意近乎凝结成实质,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
“雨公公莫要生气,义父受皇命监察百官,诸葛太傅自然也不能例外,雨公公在太傅府学武...喏,雨公公要的东西来了。”
赵靖忠示意雨化田向前方看,郑掌班开门出来,身后还有两个番子提着一个装满卷宗的木箱。
此时雨化田脸上的忌惮之色还未褪去,上前检查了下木箱里的卷宗,确认无误...
出了案牍库衙门,在这无人深巷里,雨化田的表情骤然一变。
哪里还有什么杀气、什么忌惮,不过冷还是一样的冷。
他本就是残缺之身,又修习了至阴至寒的武功《风刀霜剑》,他的冷早已深入骨髓。
诸葛正我的太傅府有东厂奸细雨化田自然是知道的,诸葛正我当然也知道。
只是没想到东厂的渗透这么深,连他的武功底细都一清二楚。
雨化田再次坚定了他的想法,太傅府里除了诸葛正我和无情、铁手二人,全都不可信...
......
残阳如血,日薄西山,却是京城最喧闹的时候。
尤其在这暖香阁,忙碌了一天的京官们,最喜欢在这风雅之地听曲饮酒,顺便联络感情。
不过在暖香阁最里处的一间,却静得出奇,既不闻丝竹之声,也无觥筹交错,只有二男一女在房中小声说着什么...
“明公,计划有变,那册子被内官监雨化田取走。即便是沈炼烧了案牍库,也毫无用处。”
说话那人正是陆文昭,此时他正着一身常服,单膝拜倒在一少年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