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街头吃了不少美味又便宜的海鲜烧烤,鱿鱼贝壳之类,因为滨城临海,从海里刚捞出来的海味足够新鲜,无需重辣重油,只需简单炙烤,再刷上一层辣酱,或是铺上一层蒜蓉,就足以吃得满嘴生鲜,爽得不得了。
这一晚算是难得的放松,也是让三位初次来滨城市的队员感受一下华夏不同地域的山川风貌。
从第二日起,众人就进入了艰苦的闭门地狱特训之中。
两天后与海神的比赛,将会是黑桃本赛季最最艰难的一场战斗。
在外界,更有大量媒体早早的亮明了态度,认为这是黑桃“毫无胜算的一战”。
即便黑桃刚刚战胜了冰城制药,也没能让这股风向有任何扭转。
这天早上,王超终于可以继续跟耿帅打球。
虽然只是队内切磋,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局并不简单,这是王超两个月来始终在挑战的某个里程碑,更代表着队内某个头衔的归属权。
在春城市的最后一个清晨,王超和耿帅打成17:15,因为拉肚子而惜败。
从那之后,耿帅就再没跟王超交过手。
所以此时其他队员和范小仙齐刷刷站在场边,等着看今天到底是不是那个关键的时间节点。
十分钟后,第一局比赛结束,耿帅坐在球台边的长椅上,肩上搭着擦汗毛巾,略微有些沮丧。
他输了。
在足足赢了王超两个月后,他终于在来到滨海市的第一个清晨,以9:11输掉了这一局。
这也代表着,他这个曾经的六小龙之一,在小老弟王超面前,再也没有了任何一项优势。
他是开局之神,但他现在号称无敌的第一局已经打不过王超了。
“那王超现在是不是能打赢朱鼎了?”
范小仙却颇有几分惊喜,发问道:“朱鼎第一局是打不过你的,现在王超破了你的第一局,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正式超越了朱鼎?”
陆甲则把话说得更明确些:“那是不是代表咱们打海神有机会了?”
“开什么玩笑!”耿帅冷笑:“你们不会以为,朱鼎第一局真的打不过我吧?”
范小仙皱眉道:“难道不是?”
耿帅摇头:“当然不是。”
“可是你们都交手六年了,他从来没有赢过你第一局啊。”
范小仙眼珠一转,顿觉华生发现了盲点,笑吟吟道:“好啦好啦,大家都不要再追问了,耿帅今天心情不好,大家体谅他一下,来来来,练球练球。”
耿帅却不乐意了:“干嘛呀仙姐,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看我像是嘴硬的人吗?我说朱鼎打得过我,不是在闹别扭,是因为朱鼎真的打得过我啊。”
众人看他神色不似开玩笑,这才认真起来,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情况其实并不复杂。
当初耿帅与朱鼎同为六小龙,在国家队还曾经住过同一间宿舍,但两人的关系其实一直都不好。
究其原因,当时耿帅是个天生的暴脾气,而朱鼎更是从小就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两人撞在一起,如同干柴烈火,想不出事都难。
所以入国家队才两天,两人就痛痛快快干了一架,耿帅把朱鼎的鼻子打得鼻血长流,朱鼎则一拳干得耿帅一只眼眶乌青乌青的,三天才好。
后来两人一起出征国际乒联世界巡回赛丹麦站公开赛,耿帅固然在克里斯琴.哈特面前一败涂地,可朱鼎也并不光彩:他先被罗九淘汰,罗九再被耿帅淘汰,算起来,朱鼎比耿帅还低了两级。
再然后剧情急转直下,耿帅被退回省队,朱鼎则主动离开国家队,两人兜兜转转,一番折腾后,最终都进了乒甲。
到这时候,两人依然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充其量是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队友,有这么一份故人之情。
朱鼎这个人,看似蛮横霸道,其实却也有温柔的一面,他知道耿帅受了多大的打击,也知道耿帅还能继续打球有多不容易,所以,为了维持耿帅在乒甲的牌面,他从第一次遇到耿帅时,就开始手下留情。
“因为这份故人之情,这六年来,朱鼎始终在给我留面子,从不赢我第一局。”
耿帅轻轻叹息:“你们以为我真就这么强?摆烂了足足五年后还能随随便便赢他?不是的,我早就不是当年的我了,我现在的实力,充其量只有当年全盛期的七成而已。”
他顿了顿,苦笑道:“而朱鼎,他自制力极强,天天苦练,从未中断,虽然因为远离国家队,得不到最好的指导,但海神的主教练王守却也不差,多年来被誉为乒甲第一教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的朱鼎,应该还保留着当年全盛期至少九成的实力。”
他看了眼王超:“你虽然赢了我,但只赢了两个球你现在的实力,遇到朱鼎,在我看来,大概是四六开,你四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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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如同冷水浇头,让兴致勃勃的黑桃众人顿时沉默下来。
沉默过后众人继续苦练,刚刚抬头的那一点点骄傲被打击得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