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甄和玉满意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南倾一步步向他走来，仿佛一具精致冰冷的人偶。

这么想着他眼睛一亮，不如干脆把她做成人偶吧，这样她就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了。

这么好的资质，立马就毁掉确实有些可惜了。

甄和玉打了一个响指，回过神来的南倾发现自己已经走到甄和玉面前。

刚刚在听到那些诡异扭曲的声音后，她的身体就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甚至就连意识也很短暂地迷失过。

这也是那个法器的能力？

“看来比起害怕，你更多的是惊讶啊。”甄和玉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南倾细微变化的表情。

她到现在都没有流露出那怕一丝一毫的恐惧来，仿佛自己刚刚那一系列举动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这么一想甄和玉突然觉得有些恼火，虽然他很讨厌以前那些下等货声嘶力竭的哭喊和求饶，但是能让他觉得愉悦的恰恰正是那些人的恐惧与挣扎。

现在南倾的镇定自若是会让他觉得很新奇、很有破坏欲，但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激不起对方的反应，甄和玉便开始觉得无趣了。

“我为什么要觉得害怕？”甄和玉观察南倾的时候，自己也在被南倾观察。

在发现自己无论是使用不了灵力、离不开这里还是被他控制都没有表现出一点惊恐后，南倾明显可以感觉到甄和玉的呼吸变了。

从一开始的绵长平稳变成了短暂急促，他在焦虑、在疑惑、在恼羞成怒。

“你很希望我怕你？”南倾慢悠悠地坐到了甄和玉对面。

“所以你刚刚做的那些都是为了向我展示，在这个地方你有绝对高于和控制我的实力，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产生恐惧。”

“你以为当我见识过那些之后，就会像之前那些晏家被选出来的下人一样，对你求饶、臣服于你、跪在你的脚边卑微地祈求你能饶我一命。”

“我不会哦。”南倾伸出食指在甄和玉面前摇了摇，不出意外地听到他的呼吸声又粗重急促了起来。

南倾的脸上此刻已经没有了让甄和玉恼怒的清冷疏离，而是变成了足以激怒他的带着恶意的似笑非笑。

“你是生气了吗？让我来猜猜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你深陷这样的恐惧，便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和你一样，而我没有……

“闭嘴！”甄和玉抽搐着面颊吼道。

“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而我没有如你一般，让你一直以来的自我安慰瞬间瓦解了。”南倾不仅没有停止，甚至还演了起来。

“就像是——”她模仿着甄和玉的语调，神经兮兮地说“‘你看，其他人也会怕，所以我害怕很正常！’”

“闭嘴！闭嘴！闭嘴！”甄和玉仿佛被勾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般，开始用手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脖子，挠出了一道道血痕。

他下意识地用出了玉碟，激动的情绪让失控的音浪向上冲去直接把房顶掀开了一块。

“你起初只是不停重现自己的噩梦去折磨着别人，来安慰自己你的害怕很寻常，不是因为你懦弱而是别人也一样。”但南倾依旧没有停止。

“可是渐渐你也变得和伤害你的人一样从中感受到了愉悦，你开始享受那些恐惧、愤恨、谄媚却又无法反抗的目光，你甚至觉得这样的你变得和伤害你的人一样了。”

“哦，不。”南倾假装惊讶地捂了下嘴“你们还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