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记得呢?咱俩第一次聚餐不就在这里?”
虞沧打量着店里的陈设,一时之间也有些感慨。
他和松乐生虽然同是印嘉石门下学生,但年龄却差的不小。
他是在大一那年认识松乐生的,那会儿松乐生已经临近研究生毕业了。
而两人之所以相识相熟,是由于老曹家面馆旁边的那所打工子弟学校。
长宁区住着不少来帝都务工的农民,有不少孩子跟着父母来到这边,也就自然而然地诞生了这一类小学。
学校里有个破旧的小图书馆,平时人手不够,全靠外来的志愿者撑着。
两人就是因为一次图书馆志愿活动而结识的,而后来也是由于松乐生的引荐,虞沧正式入了印嘉石的门墙。
“是啊,一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回忆起这样的往事,松乐生也一时停下了话痨的毛病,语气中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老曹呢?”虞沧将外套脱下放在一旁,一边问他。
“回老家去了,”松乐生摇摇头,“说是爹妈年纪大了需要照顾,现在是小曹了,咱们认识那会儿他才是个初三的孩子吧。”
虞沧一时有些无言。
门外的雨水落在铁质的棚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时传来。
“不说这些了,菜我已经点上了,小曹正在后厨忙活着呢,咱哥俩先整上一杯。”
松乐生是个乐天派,低沉的情绪去得很快,他取过桌上的一瓶酒给虞沧倒了一杯,又要给他自己满上。
“少来,”虞沧抬手按住了他,“就师兄你那点酒量,我可不想把你扛回我家里住。”
“咋的,兄弟情分淡了呗,你怎么越来越像大师兄了?”
“谢谢夸奖。”虞沧微微一笑,坚定抢回了酒瓶,“我只是不想听醉酒的二师兄通宵向我倾诉自己的人生经历与感慨。”
相交多年,某人醉酒后的样子虞沧一清二楚。
“无趣无趣,比起大师兄的冷面,你这小子还多了个毒舌。”
松乐生无奈地举起半杯酒和虞沧碰了一下。
一饮而尽。
“这几年怎么样?”松乐生开口问他。
“还好,变化不大。”
“我倒觉得变化不小,前两天和老师聊天,他说你不太一样了,我还不信,现在却得承认了。”
“怎么说,”虞沧笑着看他,“就因为我最近蹭饭次数多了点,他老人家开始对我怨气不小了吗?”
“不知道怎么讲,以前见你,那股子年轻人朝气蓬勃的劲儿一眼就能看的出来,现在嘛......”松乐生上下瞅着他,“不知道怎么说。”
“是好还是坏呢?”
“不知道,不过老师说你成长了。”
“成长了......”虞沧咂摸了一下这句话,“或许吧,我还挺喜欢现在这种状态的。”
那一场场的梦,虽然有许多并未留下太深的印记,但终究还是改变了他。
“面来了!”
后厨的小曹端着两碗热汤面到了两人身边。
虞沧抬头看了他一眼。
小曹眉眼间和他父亲很像,不过他应该已经忘了虞沧是谁了。
“吃面吧,最好的味道只在当下才有,过会儿可就不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