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您,一会儿我的丫鬟回来了,我会还您银子的。”
郁菀对着他不自觉地用了敬称,仿佛不用就是对他不敬一样。
他侧头垂眸看向郁菀,眉目温和道:“无妨,是我撞了你,让你受伤的,自该由我付诊费。
郁菀诧异,忆起了摔倒前被撞的那一下。
原来是他……
郁菀没有再说话,她悄悄握紧了手里的瓷瓶,沉默地跟着他往回走。
他们又走回了郁菀原本摔倒的地方,坏掉的花灯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被谁给捡走了。
身边站着的人纵然不言不语存在感也极强,郁菀抿了抿唇,将目光定在脚上的绣鞋上。
夜色较之方才更浓,街上的人不减反增,怕人群再挤着她,又不知从何处冒出两名护卫立在前方,将他们与人群隔开。
如此多的护卫隐匿百姓之中无人发现,郁菀猜测他的身份应该不低,但究竟是谁,她却没有头绪。
这时忽而又走出一名护卫急奔他身前,行了个礼后,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郁菀往外移了两步,谨防自己听到不该听的。
等护卫说话后,那人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随后他看向了郁菀,郁菀僵住手脚,有些手足无措。
她方才没有偷听他们说话,他应该看见了。
不过那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又转头四下看了看,最后寻一个卖花灯的摊子,大步走去。
他在摊子前站了片刻,选了一盏最漂亮的花灯,然后提着灯走了回来。
郁菀安静地站在原地,看他手里的花灯。
那花灯做成了兔子的模样,极为有趣精致,只一眼郁菀便知其价格不菲。
只是提在他手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大约是给家中小辈买的。
她径直猜着。
不想他提着灯回来后,把灯递与了郁菀,眉目温和道:
“方才毁坏了你的花灯,这是赔于你的。”
郁菀睫羽一颤,没接。
那人问:“不喜欢吗?”
郁菀轻摇头,低声道:“您这盏灯,够买我的,好几盏了,我的灯不值钱的。”
那人只笑了一下,道:“拿着吧,算是赔礼了。”
这一次郁菀抬眸看向了他,然后接过:“多谢您。”
他面露一笑,说:“说了是赔礼。”
郁菀提着兔子灯,眉眼弯了弯也跟着笑了一下。
“我另有要事需先行一步,我会把暮风留下,暮山也会尽快替把你人找回,你莫忧心。”
“多谢您。”
除了道谢,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不必多礼了。”
说完后,他又对护卫暮风交代了两句,方才带着其他护卫,大步离开。
那叫暮风的护卫沉默寡言,只站在一旁面无表情郁菀不敢多跟他说话只安静的站着。
那人走远后,郁菀忽而想起,她还不知他唤什么。
她看了看暮风,迟疑了半响还是没有问出口。
两人萍水相逢往后或也见不上面了,问了又能如何?
郁菀默默想着,打消了念头,只安静地等待那叫暮山的护卫将双梨带回来。
而这一等又是等了许久,郁菀原本平稳的心绪渐渐浮躁。
双梨还未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有心像问两句,可看着暮风冷着的一张脸她又把话给咽回去了。
“姑娘。”
郁菀等得满心焦躁快要待不住时,突然听到了双梨的声音。
她倏地向声音来处看去,果然看见了双梨噔噔地跑过来,她身后跟着那叫暮山的护卫。
郁菀迎上前去,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满脸消息,除了衣衫有些褶皱外,并无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
反倒是双梨见了郁菀后,脸上的笑一僵变了脸色,急急地问道:
“姑娘你受伤了?”
她掰着郁菀的手心,扁了扁唇很是自责。
“不碍事,一点小伤。”
郁菀抽回了手,又想起她抓贼的事,小脸一板皱眉说道:
“你也不怕那贼伤了你,就追上去。”
双梨有心还要问问她的伤,可看着姑娘严厉的表情,她又有些怕,小声说道:
“他偷了我们的银子。”
“那也不能去,若是追不到贼,遇上了拐子,又如何是好?”
双梨耷拉下头,仍她训斥。
郁菀又怎么忍心真骂她,她叹了口气,摸摸她头,轻声说:“双梨,下次不要这么做了。银子丢了就丢了,不妨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