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走下玉阶,看着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大臣,他们也感受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顿了一下,朱祁钰开口问道“诸位爱卿,朕来问你们,你不会造车,但是每天有人抬着你来上早朝。你不织布,但是每天穿着衣着鲜丽,至少没有到衣不遮体的地步。你不创造财富,但是每月大明都发给诸位粮饷。”
“诸位爱卿,你们可否想过,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每天都发生在我们身边,你们可曾想过,你们吃的没一顿饭,都是出自哪里呢?”
大臣们彻底沉默了,这个新皇帝,莫非有些不正常?
不,绝对不会,这是他们共同推选出来的大明君父,可是...
“陛下,臣以为,大明江山贵在于稳,陛下此举在于打破大明祖制,也就是破坏了太祖立下的国本,对于稳定国体实在百害而无一利啊!”
朱祁钰看了一眼一直喋喋不休的王直,这个人说白了也是一根筋,这些士大夫真不知道是怎么考进体制内的?
“王卿家,你的意思是这贱民就应该一辈子做贱民?那么,朕来问你,你口口声声说的太祖皇帝,在我大明立国之前,是什么出身?”
“这...”
王直有些傻眼,他知道朱祁钰有些发火了。
“太祖皇帝在立国之前,乃一介布衣,如果不是太祖皇帝赶走蒙元,今天你们能站在这儿跟朕说话吗?恐怕现在还一个个在蒙古人的皮鞭之下过这牛马一样的生活吧?”
朱祁钰扫视了众人一圈道:“当年太祖皇帝起兵,为的就是要推翻蒙元暴政,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世界,当年太祖皇帝立下自承父业的规定,是为了稳定当时的人心,但这已经时过境迁了,难道我们还要固守当年的老规矩吗?”
其实王直也是读书人出身,他明白朱祁钰的意思,只是他觉得朱祁钰要是改革了户籍制度,无疑会有更多的人通过读书来改变命运,那样不就威胁到他们这些士大夫了吗?
想必每一个反对朱祁钰新政策的人心里都一把秤,他们都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那些下面的平头百姓,也不想让自己的利益受到伤害。
这跟京城保卫战之前,有部分人建议南迁是一个道理,这些人大都不会站在老百姓的立场上来说话的。
“陛下,这是撼动国本,还请三思啊!”
“哼!”
朱祁钰转眼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不说话。
“王大人,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要威胁朕不成?”
“朕已经给你们说的很明白了,这一祖制必须废除,着于谦重新上报!”
说完,朱祁钰一甩袖子走出了奉天殿,他现在很生气,这帮大臣竟然都很自私!
待朱祁钰离开朝堂,大臣们就开始议论纷纷了,有人说这是新上领导三把火,有人说这个皇帝不简单,但总的来说,在这次京城保卫战后,很多军心都已经向着这个新皇帝了。
尤其是他身先士卒的那一幕,让更多的士兵都为之感动。
三日后,于谦将一份重新草拟的名单交付给朱祁钰,这次朱祁钰才算满意,封赏的军士及文武百官有三百多人,这在军队中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为接下来的军改奠定了基础。
但在这次封赏人之中,有一人却不在其中,不过这是朱祁钰授意的。
此人就是大将军石亨,他刚刚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