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曳缘。”姬宴转身朝另一边的街道走去,留下一个玄色的背影,长袍上绣着金丝线,低调中透着高贵。
原书中姬宴一直拿她当妹妹对待,又因她脑袋有问题,所以基本算是有求必应,而女主就因为这个一直不爽,他们也常常因此而吵架。
蓝雾看着那如狗尾巴似的曳缘跟着姬宴走了,淡橘色的衣摆与街巷的灯笼很搭,渐渐如灯笼般模糊。他转身对忘忧道:“忘忧,我们也走吧。”
忘忧也收回视线,暗自咬着下唇,将心里的怨恨藏住,“好。”
这表演皮影戏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小老头,头发虽白,但看着硬朗,花甲的年纪,手法熟练,故事从他口中娓娓道来。
老头蹲在白色幕布下,手举着两个用兽皮做的人物,一男一女两小孩,用他那沉厚的嗓音述说着一个故事,他的声音像是从前世而来,将某些埋葬在记忆深处的东西拉了出来。
这故事是蓝雾精心编排的,说的就是他小时候与忘忧相遇的故事。
七年前,他刚到东盛的时候,天性顽劣,偷溜出去的时候撞到一个小女孩,那人就是忘忧,本来那时她也该前往南楹国做质子的,就是因为他们那次相撞所以延误了。
两人的玉佩掉落,然后就拿错了。他们的玉佩长得几乎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上面雕刻的图案不同,一个是麒麟,一个是穷奇,乍眼一看根本看不出差别。
他身上这块是母妃给他的,他自幼养一些恐怖的蛊物在身上,母妃给他灵玉是为了防止他被蛊物反噬和伤害的。
自从他们拿错了玉佩,幼小的忘忧就被妖物侵害,后来虽然妖物被皇宫里的能人异士驱赶走了,但是忘忧那次也生了一场大病。
他那时年幼,还没办法完全控制蛊物,当有着剧毒的蛊物爬向他身体的时候,是忘忧及时出现,还来了玉佩,拯救了他。
时隔七年,那日在北枫关口见到她时,他就认出了她。
然而忘忧因为那场大病,脑子也受到了创伤,丧失了部分记忆,直到今天再次看到皮影戏中熟悉的一幕,她才完全想起来原来蓝雾跟自己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呢。
街道上围在这里看皮影戏的人很多,大家都在问老爷爷故事中的人物后续,只有曳缘一个人拿着棉花糖在舔,要想知道后续,来问她不就对了,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全书剧情的人。
虽然好多部分她都忘了,只记得个大概。
没想到真的有两块一样的玉佩,那她那晚偷到的就是蓝雾自己的那块咯?难怪那晚他睡觉都把玉佩紧紧抓在手上,原来那是他母妃留给他的遗物呀。
真令人头疼,她还得找个机会给他把玉佩还回去。
书里只说忘忧在小时候救过蓝雾,如天女下凡般,从那以后,他就对她念念不忘,至此终年。
曳缘不明白这凡世间的爱情,只觉得荒谬,就救了他一下,他就爱得死心塌地了?
那改天她也试试看,她把那块玉佩也给他送还回去,看他会不会喜欢自己。
“蓝雾,对不起,我都忘记了,那天你还问我记得你吗,我竟然没想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忘忧恍然大悟地看向身旁的蓝雾,一脸歉意的说到,随后她又问:“这场皮影戏是你特意准备的吗?”
蓝雾在灯光下的瞳孔闪了闪,他摆手道:“也不是特意准备的,就是听闻有远道而来的皮影师傅,就想着请他来表演,也不知道表演什么,就演了这个。”
忘忧笑了笑,在夜光中明眸生姿,“谢谢你,看到这么熟悉的东西,我仿佛感觉回到了我们东盛。”
“姬宴哥哥,要不我们也去让老爷爷给我们表演一段皮影戏?”曳缘同姬宴站在他们后方,这时打趣了一声。
他们坐在前排听见声音回望过来,旁边看完皮影戏表演的人群渐渐散开,蓝雾在人群中站了起来,笑着问:“你们有什么好表演的?”
“当然青梅竹马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故事不比你们的美吗?”曳缘单手叉腰道。
姬宴和无忧两人听了后都没说话,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沉默地看着对方。
只有蓝雾在接她的话:“哟,你还知道郎骑竹马来呢。”
他走过来瞧了一眼她手中的还未吃完的棉花糖,大大一朵,如云朵般,被她拿在手上,看起来比她的脸还要大呢。
“你看着它干嘛?怎么,你想吃啊?”曳缘问。
蓝雾很多年没有吃过这东西了,那是只有他母妃才会给他买的零食,小时候他也爱吃,尝在嘴里,甜甜的味道,像是飘在了云间上。
曳缘看着这支被她啃了半边的棉花糖,另外半边她一口都没碰,便往他面前递了递,问道:“呐,你要想吃就咬一口吧。”
蓝雾被她的大胆动作惊住了,只有最亲近的两人才会互食一物,她怎么能够这么随意地就问他吃不吃呢?
果然是傻子。
他正要说不吃,她就将手收了回去,带着那半朵白云飘走了,跑到姬宴的身边去了。听得她用清脆的声音叫道:“宴哥哥,爹爹说我们今年会成亲,是真的吗?”
曳缘用了好大勇气才吐出这句她原本的台词,这是她今晚的重头戏,她得好好演才是。
这里,除了她这个说话的人之外,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姬宴的脸色忽暗,黑眼珠几乎要沉进深潭里,他面色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而对面的忘忧两眼发直地盯着他,也想听听他的答案。
曳缘挽起姬宴的胳膊,像在挽夫君般,再问了一遍,“宴哥哥,是真的吗?”
忘忧再也看不下去,身体一转,朝另一边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