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忏收回目光,左侧胸膛下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一下子拧的生疼,无力感一股脑涌上来,现下不止在纠结。
一面是十多年的兄弟情,另一面是最不可割舍的陈怡怜,如今他这副样子,倘若这次去了没命回来,那以后的陈怡怜谁来守护,二十三楼人间会被多少人瓜分,对他百般好的徐家又是一副怎样的场面。
丁远看着他这副模样,于心不忍道:“不然我找一个和你身形差不多的人去试试水?”
徐檐南察觉到不对劲,狐疑的问:“怎么了?”
两人相识着,丁远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周遇行说要见老板,谈条件,老板不想去见他。”
“那这样吧,阿九你去休息,我替你去见他可以吧?”徐檐南试探性的问了句。
“可以。”林忏和丁远交换了眼神,丁远会了意几步退出了房间。
林忏起身,刚站起来就感觉身上的枪伤有股撕裂的感觉,他稳住站立了好几秒才望向两人开口:“抱歉,失陪一下。”
徐檐南喊住他:“诶阿九,周遇行是想和你谈什么事情?”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林忏说完便离开了,就剩下带着一丝怀疑的徐檐南和满面沉重的严席儒。
两极门口停着自家的车,丁远被他叫去和周遇行通气了,他早早喊了个司机坐在车上。
林忏打开了车门坐上去,低声咳嗽了两声,嘴唇还剩下微微血色,他直视着前方,压着涩哑的嗓音轻声道:“去骆石山。”
司机启动车子往这边看了半眼,鸭舌帽下的眸光澄澈坚韧,他欲言又止驱车往目的地赶去。
林忏曲起右手手腕靠在车边,将脑袋轻轻枕了上去阖上眼眸。
不久,他又强迫自己睁开双目,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
驾驶位上的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要不是有个刚去骑士岛的学弟告诉我关于国内的事情,你们真不打算和我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林忏一瞬间清醒过来,往驾驶位上送了送眼神。
严陈安严肃的望着正前方继续道:“包括我爸在内的任何人都瞒着我,是我严陈安没能力没智商还是怎么?”
林忏抿着唇微微低下脑袋,鼻腔喉咙一阵酸楚,随后他强硬的让自己露出一抹笑意来。
严陈安还未说出下一句话,就听到林忏用那不明的嗓音说。
“……陈安,我没办法了。”
一直以来的和那群人斗智斗勇,从满腔热血到伤痕累累,严陈安从未听到过林忏有任何泄气的言语。
他的声音低到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严陈安动了动喉,先前堆积在心头的郁闷一赶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共情后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