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儿此番前来,是希望吴良叔能够成为杨氏墓寝的真正操刀人。
当然,思南别院作为这笔生意的直接承接人,并不会因此作壁上观,必定会在幕后做好相应的支持工作,确保吴记福寿铺最后顺利完成这笔生意。”
陈思语的话来得十分直白,这让吴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妮子的提议。
在吴良心中,陈思语一直都不是一个只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而是认为她迟早会代替陈员外,逐步成为这洛城新的话事人。
让一个女人成为一城之主,吴良是不愿意接受的。
可对于陈思语的这个提议,吴良又是很有兴趣,毕竟在洛城的任何一个生意人,都想和宇文家族搭上关系。
届时即便风头无法压过陈宅,但在这洛城也会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
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尊严被别人随意践踏的局面。
陈思语见吴良听过自己提议之后,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抽着旱烟,一圈圈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逐渐弥漫在整个福寿铺,却是只字不提自己的态度,只好主动上前追问起吴良。
“怎么?吴良叔现在已经是看不上宇文老爷的生意了。
还是说,吴记福寿铺已经不缺这种生意。”
陈思语的主动将军,惊得吴良赶紧应话,道:
“思语姑娘说笑了,我这铺子全仰仗洛城的百姓抬举,这才没有关门大吉。
而洛城又以宇文老爷为尊,我又怎么敢说这生意不好呢?”
得了吴良这话,陈思语便是趁热打铁,继续追问起吴良。
“那吴良叔是应下思语的意思了?”
吴良虽说心思没有陈思语那样缜密,可要说这么三两句话就让他接了陈思语的意思,也未免太看轻他了。
猛抽了一口旱烟,眨巴着皱纹横生的眼睛,吴良心中不免是要在给陈思语最后答复前,做一番仔细的盘算。
“这妮子看样子比她老子更有心机。”
想着,吴良挑眼看了一眼陈思语,随后侧身过去,不让陈思语正面自己。
“宇文老爷的生意能做自然是好,但宇文老爷的生意岂是那么好做的。做好了倒还相安无事,要是没做好,可能就是人头落地。”
思忖之间,吴良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后脑脖子。
陈思语见着吴良的这个动作,竟然立马就猜到了吴良的想法,当即揭穿,道:“吴良叔且放心,要是这笔生意没做好,宇文老爷要拿的也是我们思南别院,是找不到吴记福寿铺的。”
吴良见自己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让陈思语抓住了把柄,赶忙是把手放了下来。
只是他殊不知,这样的举动反而是在陈思语面前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这妮子莫不是有什么妖术,竟然能看穿我的意思。
如此一来,那我岂不是不管怎么做,只要这妮子有心,我都没法逃脱她的布局。
可不管怎么说,我也算得上她的长辈,只要我不同意,她应当也是拿我没有半点想法。
还是先保命要紧,毕竟当初我没在陈员外刀下保住陈平,要是应下之后反被他们背后捅一刀子,我这点老本也是不够折腾的。”
如此一想,吴良便是干咳了一声,一边用粗糙的大拇指压灭烟丝上的火星子,一边无所谓的对陈思语说到:
“思语姑娘,我思前想后,宇文老爷的这笔生意我暂时没那个本事去接。
毕竟我这家境不如你陈宅,即便你现在和陈员外形同陌路,但毕竟也是一家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陈员外也不可能真要找你们的麻烦。
到时候这墓寝之事稍有差池,不说陈员外亲自出面,就以你思语姑娘的关系,也足够自保。
我吴记福寿铺可做不到。”
一番解释之后,吴良便是站起身来,绕过陈思语走道铺子档口,佝偻着身子做请。
“还请思语姑娘能够体谅一下我和我家老婆子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