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稍微有些让人不知所措,诺德想。
——“玫瑰在各个文化区域,各个时期都是最受欢迎的花之一。尽管有不同的象征倾向,但几乎无一例外,所有的玫瑰都可以用于表达‘爱’。”
——“Guertena将玫瑰视作精神的象征,也在部分作品中用玫瑰表达角色的心灵特质。”
——“简单来说,他认为玫瑰是精神的具现化。”
香槟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呢。
他并不知道,因为想要回避,所以在收到花束之后刻意没有去了解。
五条悟大概是知道的吧。总有种只要问了对方就会立刻回答的预感。
而年轻的咒术师此刻正不安分地瞥着花瓶里的那支花,显然跃跃欲试地想做点什么。
突兀出现在这里的花怎么想是非自然的产物,即使不能完全肯定来自诅咒也脱不了关系。为什么反而露出了那幅毫无阴霾的雀跃样子,诺德在心里无奈地叹气。
如果这片领域有所归属,无疑属于刚才那些艺术品的创作者。
而摆在这里的玫瑰象征的是谁的心呢?
无论是谁都让人很为难。
还好,五条悟对这支花的意义一无所知。
五条悟等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我来的时候想给你带花。但是……偶遇是不可能正好准备了礼物的吧。”
……那他才想说,这种事情,一般不会自己说出来吧。
“所以你讨厌花吗?”五条悟拿起瓶子里的那支玫瑰,回过头,好像下一刻就要赠给他一样,再次问。
“……不讨厌,”诺德回答,“但是,请放下那支花吧。”
听到那句话的五条悟点点头,近乎乖巧地依言把玫瑰放在了桌上。
“这样可以吗?”五条悟无辜地问他。
……也太听话了。
诺德抿唇。
找不到能说出口的话——他该做的是什么?对了,找到画,然后离开。
他退出房间,望向门外的岔路。
“我们分开走吧,五条先生。”他轻声说。
“……哦,”年轻的咒术师有些失望地回答,不甘心地补上一句,“真的不一起吗?我可以保护你的。”
“……我会,自己注意安全的。”诺德回答。
的确像是说了很过分的话,他因为五条悟失落的表情而移开视线。像满心欢喜以为自己会被温柔对待的猫咪,亲昵的凑上来了,却只是被冷淡地推开一样。
“那你要小心哦。”五条悟还是说。
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被不应该回应的对象不知缘由地关心着、在意着。
还不如像那样不满地抱怨他的冷漠来得让人容易应付。
“那我走这边了。”五条悟指了指另一条路。
诺德短暂地注视对方离开的身影。
他只是和对方接触过几次,但也多少能感觉到,五条悟是性格乐观积极的人。并不是通常意义上阳光、开朗一类的定义,更像是不会把不高兴的事情放在心上,随性又自由。
看起来没有很难过。诺德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为此松一口气。
接着五条悟回过头来——啊,是因为察觉了他的视线吗——对他笑了一下。
他像是被灼伤一样移开了视线。
——欲拒还迎地和对方牵扯不清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诺德对自己说,捡起落在走廊尽头的钥匙。
然后并不意外地看到一旁的雕像突然向这里追过来。
他没有太多对付咒灵的经验。
总之放出魔力,和咒力相抵,在耗尽咒灵的咒力之前避免被对方攻击,魔法师遵守着这样简单的原则。
这里的咒灵至少有依凭的物品——也就是由人类创造的那些艺术品,因此可以被没有灵视的他看见,所以还算容易对付。
诺德这么想着,看着雕像停下来。
他还分心地想着刚才的谜题,没有打开的房间还有三个……到这里为止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
眩晕感。
突如其来的,令人反胃的眩晕感。
找不到攻击的来源,四周的咒灵都被他处理过了才对,本该是安全的……
在转瞬之间从视线涣散到失去平衡,就像是在下一秒突破了阈值,几乎让他跌倒在地上。
诺德靠着墙坐下,暴动的魔力像是要将这片空间夷为平地一样卷过。但没有用,几乎是意料之中,下一刻袭来一阵像是身体被撕扯开来一样的疼痛。
有点糟糕,离开?但他不应该……
不应该不告而别,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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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应该送花的。”
五条悟自言自语地说。
【那下次送什么?】毒舌AI不请自来。
他没耐心地按下静音。
不,不是那样的问题。
到分开走为止没有发生什么。
他承认,他对艺术兴趣缺缺,所以最强咒术师只是兴趣缺缺地把一幅幅画取下来,想着待会怎么约他的男朋友一起吃晚饭。
至于咒灵?
那一向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但是如果要说说看的话,那么,这个生得领域像是——一个美术馆。
听上去是完完全全的废话吧?但确实如此。进出不同区域的方式被藏在艺术品之间,或许是把鱼的雕像喂给猫,或许是按着会说话的画作寻找线索。
虽然答错了搞不好会死,但的确是想让进入这片异世界的客人欣赏画作。
嘛,咒灵毕竟来自人们的情绪与幻想,会有这种程度的倾向倒也没有什么令人惊奇的。
接着他来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
又是一个小房间,让人不太舒服的既视感涌上来,五条悟推开门。
矮桌,
花瓶,
和一支白色的玫瑰花。
纯白无瑕,像是人造花一样的玫瑰。
五条悟并不是一个靠直觉行动的人。原因很简单,他很强,强到规格外的程度,所以不需要用上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