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豫王府。
想象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赵逸尘也没有一点暴怒的征兆。
相反,赵逸尘长身玉立,一脸淡然接过圣旨,笑着道了谢。
“有劳公公走一趟。”
“奴才分内之事,王爷您不必客气。”
“贺星。”
赵逸尘给身后的贺星使了个眼色,贺星立刻明白,从袖口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口袋放到刘培手里,“请公公喝茶。”
刘培受宠若惊,微颤着双手接过口袋放进自己的袖口里,“多谢王爷,奴才先回去复命了。”
“公公慢走。”赵逸尘挥挥手,吩咐道:“贺星,送送刘公公。”
“是。”
刚出豫王府没多久,刘培便赶紧擦了擦自己额头上虚汗。
刘培算得上是宫里的老人了,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也经历过各种大场面,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忐忑不安过。
来豫王府这一趟,比他初入宫时还要紧张。
最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却琢磨不透豫王殿下的一言一行,连句恭喜的话都不敢多说,就连这道圣旨,也是心惊胆战地宣读完。
一个时辰前,豫王殿下去了宫里求见当今圣上。
刘培在御书房外守了大半个时辰,当今圣上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命他备驾,同豫王殿下两人去了太后的寝宫。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豫王殿下才离开皇宫。
豫王殿下离开没多久,当今圣上便命刘培备好笔墨纸砚,强忍怒气,洋洋洒洒写了这两道赐婚圣旨。
当今圣上这一出,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这两道赐婚圣旨,于情于理都是不应该的。
刘培虽满腹狐疑,却也不敢发问。
他们身为奴才的,如何敢揣测主子心,只得提着一颗脑袋尽心侍奉而已。
“贺星,备车。”
待传旨的刘培离开后,赵逸尘立刻让人备了马车。
*
“遥遥。”沈迟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小姐,是三公子。”冬儿出声提醒。
沈遥还是没有想明白,叹了口气才慢吞吞地起身,抬手抚平衣衫上的褶皱,出了屋子。
“迟哥,你怎么过来了。”
沈迟见到沈遥,便立刻跑到她身旁。
“遥遥。”
沈迟大概是饮了些酒,甫一凑近沈遥,一股浓烈的酒味便扑鼻而来。
“迟哥,你喝酒了?”
“喝了点。”沈迟如实答道,除了面色有些潮红,和往常倒也没什么区别。
“冬儿,去给三少爷准备醒酒汤。”
冬儿得了令,立刻起身去了后厨。
“遥遥,迟哥没醉。”沈迟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问道:“遥遥,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愿与豫王殿下成婚。”
沈迟年纪稍小些,少年心性,意气用事,比不得沈逍和沈遇那般稳重成熟。
适才在正厅里,他被沈遇拦着,没能插得上话。
沈遇怕他闹事,又推着他去了前厅,见沈迟一个人低着头喝闷酒,没有去找沈遥的想法,才放心下来,不曾想,刚转头和旁边的人聊了几句,回过头来发现沈迟已经不见了。
沈迟私以为,沈遥方才不过是出于无奈,为了宽慰沈荣飞,让他安心,才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