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昨天的奔波,今天的乔雪骨再一次睡到了日上三竿。
雪后的阳光明亮而温柔,光束透进窗户,照在美人精致的脸上,她施施然睁眼,隐约想起来一些事情。
傅修聿早上出门前,好像替她掖了掖被角,还将双手撑在她床边,有些无奈地说道:“把脉并不是什么大事,真要说来,我还帮你把过脉呢。”
“小祖宗,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张红荷装病我会拆穿,你装病我却没有拆穿呢?”
想到这句话,乔雪骨乌黑的眼眸灵动地转了转,心中翻涌起一阵暖流,就像是……就像是此刻,照在她身上的这束光。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那时候在装病,那他还帮着她骗人。
回忆起了早上的事情后,她又看向了这屋内,住进来的这一天两夜,她还没想好怎么把这间屋子装饰成符合她审美的样子呢。
乔雪骨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边环视四周边往门外走。
这间屋子的庭院不大,却被傅修聿收拾的格外空旷,什么东西都没放。洁白的墙壁上,垂下几条从隔壁邻居家长过来的黄瓜藤。
她用笔的尾端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空落落的庭院,一时间有了主意——
可以让傅修聿为她在这里装个秋千。
夏听蝉鸣,秋看落叶,在秋千上看四季之美,反而是城里享受不到的光景。
乔雪骨毫不犹豫地记录在了手中的小本本上,还有……她看向了客厅角落里的几块沉香木,思量着明天上集市时,与傅修聿一并带去卖了。
在屋里屋外来回走了好几圈后,乔雪骨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物品清单,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只需要负责列出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傅修聿去做就好了。
被自己的勤劳感动到的乔雪骨将躺椅搬到了院子里,把长到自家院子里的那根小黄瓜顺手摘下,切成片做了个面膜。
厨房里还放着傅修聿出门前给她蒸的一个鸡蛋,乔雪骨有些委屈地自己剥了,最后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敷着黄瓜面膜吃鸡蛋。
只感觉岁月静好。
讨厌的声音偏偏就在这时响起——
“好哇!傅医生还说没有鸡蛋!没有鸡蛋的话,你手上拿的又是什么!”
凌厉的女声吸引了乔雪骨的全部注意,她慢悠悠地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但见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牵着一个大约九岁的小男孩站在她家院门口。
纵使是隔着铁门,乔雪骨也能感受到对方想要活剥了自己的怒气。
巧了,她乔雪骨就喜欢被人恨。
在现代时恨她的人多了去了,有人恨她美,有人恨她作,更有人因为爱而不得而恨她。
她早就习惯了这些愤懑的眼神,所以此刻,她只装作没看到,继续淡然地吃着自己手中的鸡蛋。
“娘!她……她吃的是我的鸡蛋!”
小男孩一看到乔雪骨吃鸡蛋的享受模样,就想起自己以前几乎每天都有鸡蛋吃的日子。
要不是这个女人,傅医生肯定还会把鸡蛋给他们家的!
“乔雪骨!”刘艳霞用拳头重重地敲了一下铁门,敲得那铁门是吱吱作响。
乔雪骨这才撇了撇嘴,对那妇人不耐烦地道:“叫我干嘛?”
只会敲她家门算什么本事。
刘艳霞快被乔雪骨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气死了,她紧紧咬着后槽牙大声道:“是不是你让傅医生往后都不拿鸡蛋给我们家的?”
语罢,她又不等乔雪骨开口就继续说:“以往傅医生都会把吃不完的鸡蛋和肉往我家送,自从你嫁过来,我们家东东都好久没见过荤腥了!”
乔雪骨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眉目漂亮而高傲:“没见过荤腥就去买荤腥回来,来我家要是怎么一回事?”
“我可没有施舍叫花子的习惯。”她撑着头悠悠道。
“你!”刘艳霞指着她,恨不能冲进去揪她的头发!
“你个狐狸精!就是因为你天天要吃肉吃鸡蛋,傅医生才不把这些给我们家的!”
“对对对,我是狐狸精,我就爱吃这些。”乔雪骨把剩下的小半个鸡蛋一口气塞进了嘴里,懒懒地回答:
“你们家都不是狐狸精,肯定不爱吃这些。”
“嘿!你这小狐狸精怎么不讲道理呢!”刘艳霞把腰一叉,大有要与乔雪骨吵一架的趋势。
一旁的王晓东学着他娘的样子,也对院子里那个抢他鸡蛋的女人喊了一句:“狐狸精!”
乔雪骨被他们叫的有些烦,不知道她敷面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吗?
“讲道理?”她摘下脸上的黄瓜片,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眼中的嘲讽意味更浓。
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两人肯定跟前两天来要鸡蛋的男人是一家人。
这贪婪模样,如出一辙。
刘艳霞被她笑的莫名心慌,却听的乔雪骨逐字逐句慢慢道:“不讲道理的人是你们家吧。”
“前有王振山大清早来我家要鸡蛋,今天你又带着个没教养的东西来我家上赶子找茬,傅修聿不说你们,你们还真把自个儿当大爷啦?”
她坐直了身子,将碎发挽至耳后,继续道:“之前傅修聿之所以把那些鸡蛋和肉分给你们家,是因为他在控制饮食,加上不爱吃,顺手给你们的而已。”
“结果没想到有人把人家的权利当成了义务,傅修聿本来是出于好心才给你们食物,你们却把这件事当做理所当然。”
“但是不好意思,他脾气好,不代表我脾气好。”
看着刘艳霞贪得无厌的嘴脸,乔雪骨秀眉一蹙,面露嫌弃。
“现在他娶了媳妇,家里多了张嘴,刚好我这个人呢又比较挑剔,偏偏就爱吃鸡蛋和肉,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