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的眼睛都睁大了,仿佛在说,你都中毒要死了,居然大言不惭给我画大饼骗我上船?凭什么啊,就凭你脸皮厚吗?
“啊,这个,毒呢,是可以解掉的。”
“裴清既然能给你下毒了,难道会用一些普普通通的毒|药?”沈珺都要被气笑了。
闻骁赶紧倒了一杯酒敬过去,“安心安心,我知道怎么解这种毒。你放心,这毒不至于马上要了我的命,只不过接下来几年会让我容易生病而已,只要细心保养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呵,希望殿下不会在达成约定之前就赴了黄泉。”
沈珺挡住了酒杯,拒绝对方拿甜话再糊弄他。
“之前是您一直想办法给圣上递话想选裴夙,裴家这些日子也大肆采买,还传出了要尚公主的话。您这会儿又说要出家,便是圣上也不能让你这么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
闻骁的脸皮早就磨炼出来了,她讨好地说:“无妨无妨,裴家的事情我来解决不麻烦督主,至于代圣上出家这事儿,就得督主帮帮我了。”
她指了指天空,“想必这些日子,朝中那些大人包括您,怕是没少往钦天监跑吧。天要旱了,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您,直到明年春分之前,大江以北都不会有半点雨雪落下来。”
沈珺眼睛一眯,嘴角轻轻抿了起来。
若说能够探知方酬的存在是这位殿下有不为人知的人手隐在暗处,可这接下来两个多月一点雨雪都无,她是怎么知道的?
便是钦天监最有本事的监正也不过预测接下来两三日的天气而已,这样的手段,堪称……非人。
见沈珺只是心中猜测疑惑,却并没有轻易开口问她,闻骁对这个合作者更满意了几分。她不想在合作之初就对合作者编造什么借口,这样很好。
她只需要交代一点:“等到立春之后还无一滴雨水落下时,我需要督主帮我在钦天监和圣上那里敲敲边鼓,而我则会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圣上面前,亲自请圣上许我代他出家祈雨。”
牵一发而动全身许是能改变人事,却无法改变上苍。
她要的,便是这个能够代替天子出家祈雨,并且真的祈雨成功的的机会。神迹功德加身,在天下众人面前露了脸,这便是她这辈子要走出去的第一步。
沈珺懂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闻骁,轻笑一声,慢慢的将那张温柔和气的画皮穿了回去。
“以殿下的本事,便是多能耐的盟友都能招徕到手,为何要选择咱家这样一个人人唾弃的阉人呢?”
闻骁受不了这人的画皮,总觉得还是刚刚那副恶鬼模样看着更顺眼,她摆了摆手,“日后在我面前不要老是什么咱家,阉人,奴婢之类的了,就像刚刚那样自称我就行了。”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你……”
她倒了两杯酒,敬了一杯过去,神色郑重地说:“因为你就算是恨到了极点,也只是想要挟幼帝登基,而不是推翻大周。”
近些年来天下已经被当今祸害的民怨沸腾,民间起义者不在少数。
而沈珺若想为沈家翻案恢复名誉,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帮着当今把天下搅和的更乱,让民怨更加蓬勃,而后再悄悄支持一支起义军,彻底掀翻大周。
事成了之后,作为从龙之功的大功臣,想来新朝皇帝肯定会兴高采烈地给沈家翻案不说,还要借此狠狠踩一脚前朝昏君,以此来表明自己立国的名正言顺。
可是,战乱中,本就水深火热的百姓会被糟蹋成什么样子呢,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啊。
沈珺听懂了闻骁的未尽之言,他嗤笑一声,改朝换代他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
“殿下的事,臣会着手开始办,天色已晚,臣告辞。”
“督主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