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虽然哭了,眼里却有了光芒,泪眼婆娑地抱着妈妈的脖子,好像刚才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众人一看,这明显是叫回来魂了,个个出言安抚妈妈和孩子。 餐馆老板连声向妇女道谢,白荼听见他喊“张大夫”,知道和自己所料不差。 那张医生极和气地交待了两句,推辞了红包,就出门继续遛弯去了。原来是吃了饭出来锻炼身体的,正好遇到这事儿,顺手帮了个忙。 那姑娘没想到事已经完了,有点尴尬。白荼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是要来吃饭的。 听白荼说还没吃饭,姑娘忙安排白荼三人坐下。 孩子被妈妈抱到后面去了,湘菜馆重新开始营业。 湘菜馆味道不错,三人打完牙祭,结账时发现给打了六折,服务员说是林巧巧的意思。白荼这才知道那姑娘叫林巧巧。 服务员还说林巧巧有事先走了,吩咐她问白荼要个联系电话,回来有事联系。 要个电话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既然入世了,白荼也想多认识些人,就和服务员交换了号码。 宫七和狐狸发现,路上白荼还好好的,一进家就长吁短叹。 别说白荼了,就是一如花似玉大姑娘这么不停叹气也让人受不了。狐狸在白荼面前晃了几圈,一个没忍住落在白荼面前。 “你杀了我吧!我不想被你叹秃毛。” 白荼:……有那么明显吗? 她不过是在发愁怎么养活狐狸和小龙崽子,谁能想到堂堂淮山颜值担当,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奶奶,这是银行卡,卡里有钱。”宫七安置好父母的骨灰盒,把银行卡拿出来交给白荼。 看到宫七,白荼眼睛一亮,没有去接银行卡,而是捧住了那只捏着银行卡的手。 宫七的手,皮肤白皙细腻,手型优美修长,看上去就让人产生一种弹钢琴的冲动。而白荼的手,颜色暗沉,遍布褶子,就跟老树皮一样。 这两只手放在一起,一树梨花压海棠,惨不忍睹。狐狸默默移开了视线。 宫七眼角微动,忍着没动。以白荼对他的恩情,别说摸个手,就是要他的命都不为过。 白荼摸了又摸:“你是自愿的?” 宫七:“……我是自愿的。” 白荼:“行啊,夜里到我房里来。” 白荼说完笑了起来,她还记得当年她回眸一笑,迷倒一片的情形,完全忘了自己现在鸡皮鹤发,不点灯就跟个鬼魅似的。 宫七:…… 俩人一个回房了,一个愣愣地站在门口,让人搞不清楚是开玩笑还是真的。 狐狸戳了戳宫七,低声问:“你真要去?” 宫七眼神复杂,狐狸:“其实你不想去的话,我可以代你去。” 代他去? 看见宫七眼中透出怀疑,狐狸把外套脱下来,扭了扭腰:“你别看我现在是个女的,其实我和你一样不缺香肠和蛋。” 宫七把他的外套罩到他头上:“刚才还没想吐,突然想吐了……” 狐狸:…… “切~小心被吸干!吸干你!” 天地人三界,强者为尊。在妖界更为明显,被大妖包|养,甚至一夜风流,在狐狸看来根本不是什么事,只要能抱上大妖/佬粗壮的大腿就行。他这一身上好的皮毛,白荼竟然瞧不上,反而挑中了宫七? 狐狸心痛不已,暗自决定明天早上一定不去买早餐,饿死宫七那个小妖精! 最后,狐狸气愤的钻回房间。他才朦朦胧胧的睡着就听到一阵哭声,哭声不断,烦的他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狐狸没有想到,第二天的早餐是白荼买回来的。 一大早,白荼就感觉精力充沛到不想不动,干脆出门遛弯去了。 文昌路这一段晚上虽然热闹,但早上很是安宁,加上附近学校多,环境也好。路口就有一条河,两岸树木葱茏。白荼还带了一柄淘宝团购的长剑,在亭子里练了一会儿剑。 练完一睁眼发现亭子外面围满了老头老太太。 这些早起锻炼的,都是老头老太太,里面练太极剑的不少。一早带了剑到了惯常练剑的地方,发现地方被人占了。 嗬,招都是错的! 有心急的就想上前教教老太太,脚刚迈出去,脸边就被风刮了一下。这一愣,发现亭子里的老太太练的根本和他们不一样。腾挪跳跃,白鹤亮翅,灵活的不像这个岁数的人。 老太太白衣白裤,身上像有光发出,那光芒扩散到四周的树木,树木也跟着摆动,好像与老太太成了一个体系。 直到老太太收势,树叶纷纷落下,在地上成了三个大字“心情好”,一众老头老太太才醒过来,大声喝彩。 白荼赧颜,要是早知道这么多人看,她就不练这套淮山三岁小儿都会的稚子剑了。 一早出来只是为了发泄好心情的白荼根本没想到圈了一波粉,尤其听说她住在小白楼后,那帮老头老太太脸上就差明晃晃地写着“崇拜”了。为什么别人住不得小白楼啊,没实力啊!什么是高人,这才是高人啊!没见过轻功吧,活到今天可见到了,表演者还是一个比自己还老的老人,所以说这世界能少得了老年人? 这帮老年人也让白荼明白了什么叫做老房子着火,又是要她手机号又是要拜她为师又是要送她咸菜(?)又是要去她家里打麻将(?),还问她有没有老伴(老伴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某某影帝某某影后的疯狂粉丝,比起这些老年人简直弱爆了。白荼吸了一夜的龙气全花在摆脱这些人身上了。好不容易冲出包围圈,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白荼往前一瞧,巧了,还是昨天晚上吃饭那地儿。老板娘抱着孩子站在门口,老板和女中医围着孩子,不过那孩子跟昨天状态不一样,又踢又闹又哭,他妈都有些抱不住他的样子。 突然,哭狠了一样,两眼一翻过去了。 湘菜馆老板顿时松了口气的样子,但立即拍了自己一巴掌:“张大夫,这可怎么办?谁还会收魂?” 张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不是已经不哭了吗?兴许已经收住了,等醒了在看看。” 白荼隐约记起昨晚上听见孩子哭声,好像哭了一夜,当时她光顾着小龙崽子,也没留意。现在看情形孩子爸妈是一大早就把张大夫给请过来了。 张大夫话音才落,那孩子突然把眼一睁,重新又哭又闹。他妈一下没抱住他,落在地上把旁边一个半人多高,装满了垃圾的垃圾桶一脚踢了出去。 一个才三岁的孩子,哪来那么大力气? 其实一直抱着孩子的老板娘早就察觉到异常,但总是不想相信,这时脸色煞白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张大夫更是后退了一步:“我看我是治不了,你们先送医院,要不再找人瞧瞧?” 老板:“张大夫,你别走啊!” 老板娘:“张大夫,救救我儿子!” 张大夫只管跑。 白荼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上前一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