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大人,这约定还款日期已到,我们上门催债也是理所当然,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把借条呈上来。”邱知县说完,衙役马上就从郑管家的手中把借条拿过来,然后呈上堂去。
邱知县接过借条一看,因为这欠条是新写的,所以看起来非常新。
“这欠条是新写的?”
谢安点头应是:“回知县大人,这笔借款是我原先与同窗借的五两银子,但之后这借条不知怎么就到了郑家的手上,之前因为没加上利息所以就重新写过一张。”
邱知县一听马上就明白过来,这借条应该是郑家从谢安的同窗手上弄到的。
“来人,去把谢安刚才所说去核实一遍。”邱知县吩咐衙役去核查。
看了一眼谢安,邱知县似乎是动了恻隐之心:“你先起来吧。”
“多谢知县大人。”
旁边的郑管家一看他也想站起来,但才刚起到一半就被旁边的人呵斥:“跪下。”
衙役心想,人家县太爷那是看谢安是个读书人所以才让他免礼,你这管家算什么东西,也想去凑这个热闹。
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郑管家心里已经开始慌了起来。
这邱知县对谢安的态度似乎不像是在看待罪犯的样子,这可是他之前根本就没预料到的。
看着谢安,邱知县就想起了自己当年科举的经历,在谢安这个年纪自己已经考取了举人,正意气风发地准备等着进京赶考。
但他却父母双亡,家道中落,而且还被人追债,实在是一个可怜人。
饶师爷一看邱知县的表情,就知道他动了恻隐之心。
“大人,这谢安就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谢安。”
饶师爷在邱知县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噢……谢安,本县问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是你写的?”
谢安没想到邱知县突然会问起这件事,他回答道:“回知县大人正是学生所写,院试刚过学生这一次又没考上,所以打算在家继续苦读一年,这两句写完就贴在门口,以便时刻鞭策自己。”
“圣贤书自然是要读的,但窗外事也得多听听,要不然岂不是成了死读书,读死书,书死读。”
谢安赶紧拱手道:“多谢大人教诲,谢安必定谨记于心。”
“最近你都在看些什么书?”
“回大人,昨天晚上看的是朱子的《四书章句集注》。”
听到谢安这么一说,邱知县忍不住摇了摇头。
院试才刚过没几天,这时候继续看《四书章句集注》根本也没什么用。
但他又不能在堂上直接说出来,否则一旦传出去被人误会说他觉得《四书章句集注》没用,那可就是大麻烦。
看邱知县和谢安聊得火热,旁边的郑管家心里就像是坠入冰窟一样。
他真的很想大喊一声我是原告,那谢安才是被告,大人不要和他聊得这么热络好不好。
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郑管家却不敢喊出来,否则肯定惹邱知县不快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