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举起火铳,他带领的火铳手也跟着举起火铳,五十火铳手,十个鸟铳手分列两旁,瞄准远处的土匪。
剩余三眼铳手,分列成四排,第一排半蹲,第二排站立,第三排第四排等候。
所有的火铳手,全都点燃了火绳,并将火绳放在火铳火门内,然后撕开定装火药,准备好铅子。
张成大喊:“装火药,塞铅子,射击!——”
啪啪,啪啪。
火铳上腾起黑烟,一个个铅子,呼啸的射出去,击中四散慌乱的土匪身上。
土匪们胸前,背后,腾起一道道血雾,惨叫半声,纷纷倒地死去。
铅子射中人的身体后,会形成一个绽裂伤口,拳头大小,三眼铳二十步可以破甲,鸟铳四十步可以破甲。
土匪们哪里有铁甲,最多简陋的皮甲,远在六十步外,就已经被铅子打穿。
前面两排火铳手起身后退,后面两排火铳手向前,再次重复刚才的指令,他们沉稳坚定,手脚不乱,动作快速,点火绳,装火药,塞铅子,一气呵成,差不多一分半钟时间。
然后两排齐射,黑烟过后,一个个土匪倒地身死,就这样一轮接着一轮,直到视线里,所有的土匪没有站着的为止。
张成细细观察了,每轮四排火铳,射击四十次,差不多杀死十几个土匪,由于土匪是在不停移动,能有这等战果,已经很好了。
十个鸟铳手由于都是经过挑选过的,眼力惊人,沉着冷静之辈,所以他们的射术要比三眼铳手高上一筹,在张成发出自由射击指令后,几乎每人每次都有射杀。
等李大眼带着刀盾手杀出以后,就看到满地的土匪尸体,见张成与一众火铳手满脸的骄傲,不由的赞叹道:“不错,你们很好,没有辜负本官的信任。”
张成马屁属性再次爆发,带头高呼道:“都是大人平日里教导的好,我等才能取得这样的战果。”
李大眼笑骂了一句,懒得理他马屁之语,对他说道:“别他娘的光顾着拍马屁,还不带人快去山寨大门处,把残余土匪绞杀干净。”
张成领命,正要前去,忽然前面欢呼震天,只见一队队长枪兵,在独臂刀客陈汉升的带领下,攻破山寨大门,从前面绞杀过来。
正面有自己人,张成无奈只能再次喝止了火铳手的发射,吴汝义则趁势一挥手,刀盾手随着他冲杀过去。
前有长枪兵,枪尖如林,后有刀盾手,圆阵裹挟绞杀,两方夹击,处于中间的残余土匪,纷纷哀嚎着,惨叫求饶。
李大眼不为所动,不是他冷酷心狠,而是这些土匪,没一个是好东西,山寨大厅,或惨死或凌辱的女子,无不控诉他们的罪行。
一时间,枪尖穿刺胸膛的嗤嗤声,直刀砍断骨头的咔咔声,混合着临死前的惨叫,被寒风送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谷三等家丁骑士,此时舍了战马,步行跟在长枪兵的后面,他们瞪大了眼睛,震恐的看着这一幕。
仿佛置身修罗场内,声声响动,无论惨叫还是骨头破碎声,都宣告着,他们就在修罗场。
他们面面相觑,脸色苍白,看着这一切,李大眼麾下的士兵们,各个如恶魔修罗,刀落枪刺,收割着一条条的人命。
无论长枪兵还是刀盾手,出手狠辣,刀刀直击要害,身上披了铁甲,对方的砍杀,只要不是脑袋咽喉要害,没有人抵挡,哪怕拼着挨上一刀,也要将对方捅个血窟窿。
如此悍勇,不畏死之辈,就是李大眼麾下的士兵?这般表现,只怕边军中,最精锐敢死的战营,也不过如此。
而这些悍勇之辈,仅仅是冠虏堡内,普通的一员士卒,还只是训练了不到一个月而已。
如此悍勇之辈,要是在任何一个边军战营中,都是上官渴求之辈,要是在卫所守军中,至少也是个甲长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