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山口为明时所管辖边墙,东自下古城界起,西至新城堡界止,共长三十里。
“据记载,两山口堡,设在平川,土城周围二百二十八丈,万历二十六年,兵备并参将,议呈巡抚奏筑城堡,设防守兵马,其中管队官一员,军丁一百一十二名,马骡数五六十匹,所辖墩台六座,整体规模高于鸳鸯寨堡等大堡。”
宋献策长于内政,自从认了李大眼为主公后,他委托李亨在沙河州城,搜罗了许多地方志,过期邸报,游记小说等书。
所以当李大眼带兵前去两山口堡时,宋献策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背了出来。
刘宗敏接过话头说道:“那汪卫身为百户官职,添为管队官,驻守两山口要害,本来军丁百人就勉勉强强,但是这厮整日里只顾捞钱欺压良善,哪里会想到肩上的重任,哪里会操练军丁,维护关防。
据我所探得消息,他原本的正编百户军丁,最多只剩下七八十人,且大多都是老弱没有战力的家伙,火铳,虎蹲炮,刀枪等,早已锈蚀不堪,这个吃空饷喝兵血的废物。”
李大眼叹了口气,心中对汪卫的杀意更深,要知道,两山口堡建立的初衷,一来是为了防备北边的瓦剌与东北方的鞑靼,二来是通过行商,交易草原上的战马牛皮牛筋等军用物资的。
但是在汪卫的手中,则变成了他敲诈行商,勾结土匪祸害乡里的贼窝,吃空饷喝兵血,军备废弛,任由草原异族屡屡寇边犯境。
大军一路向北,林木越发的稀疏,视野越发的空旷,视线里,全是苍凉的枯黄。
风越发的大了,吹在人的脸上手上,全都像刀子一样划割,寒风卷起黄沙,扬起漫天的尘土,吹落在人的身上。
如此恶劣的环境,冠虏堡的士兵丝毫不怕,因为在出发之前,李大眼早已安排石氏,带着一众堡内妇孺,给士兵们准备好了皮手套与皮帽,外加防冻伤的旱獭油。
走了二十里,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远处耸立在黑暗中的两山口堡,已经显出了轮廓。
两山口堡面积只有冠虏堡一半大小,与鸳鸯鸳鸯寨堡差不多,周长二百二十余丈,高约七丈。
两山口堡东西北三面无门,只有南面一处堡门,待走进两百米范围,遥遥一声梆子响,守门的军丁已经发现了他们。
按照墩堡防务规定,墩门护城河上的吊桥拉了起来,露出两丈宽的护城河,由于久旱无雨,护城河早已没水,只有空空的一个土坑在哪里。
由于军队是从南面而来,守门的军丁并没有太多紧张,一个军丁大声喊道:“前面是哪个墩堡的兄弟,为何来到这里?”
李大眼使了个眼色,后面的谷三排众而出,骑着战马飞驰而去,战马背上,插着鸳鸯寨堡的行军旗。
“鸳鸯寨堡管队官,副千户谷大成麾下,家丁骑兵首领,总旗官谷三,特来求请开门!——”
待战马走进,那边守门军丁点燃火把,看清谷三的一身明军总旗装扮,又见马上的旗号,顿时彻底放下了戒备,语气轻松的说道:“原来是鸳鸯寨堡的兄弟,不知你们前来作甚?”
谷三答道:“我奉管队大人的军令,需要前往关外剿灭马匪,这是军令,你速速汇报汪大人,就说旧日朋友谷三前来拜见!”
说吧,谷三扬了扬手里的军令,又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五两白银,低声说道:“烦劳二位兄弟,这些银子权当喝茶吃酒用度。......”
守门的两位军丁悄咪咪的接过,然后相互对视一笑,其中一人说道:“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前去禀告。”
留下一人看门,另一人一路小跑,向堡内禀告。
李大眼见只有一人守门,且放松了警惕,于是大手一挥,冠虏堡军队前进到堡门五十米处。
不多时,两山口堡内,从门内传来脚步声,一个白面无须,身穿便服的男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