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郑益经过孙乾提醒,才明白自己的问题出在何处。
原来,刚刚糜良看见石屋里的两个人,一个是郑益,另一个年轻人则是孙乾。
孙乾,字公佑,北海郡人,郑玄避难徐州,就是由自己的儿子郑益和孙乾随侍左右。
郑玄正在注释的《孝经》,二人正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郑益明白后,只能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又不敢违背自己父亲的命令,只能拿起毛笔在竹简上抄写起这个他背的滚瓜烂熟的《诗》三百来。
郑益抄写时,又想起刚才的情景,以及孙乾刚刚的提示,只能暗暗萃道,小混蛋真奸猾,竟讽刺我,讽刺我读不懂《诗》三百,搞笑吧,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文籍,哎,《诗三百》好多啊。
显然,郑益暗戳戳的抱怨没有伤到糜良的分毫。
那糜良在干嘛呢。
他虽知道他这个师兄会抱怨。
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一来,每次刚有准备将话题引到郑益身上时,都会被郑玄叉过去。
二来,他也开始他的学习了。
起因是他为郑玄抄录一段《孝经》时,郑玄发现他的字没有风骨,这时委婉的说法,现实是当时糜良看到郑玄眼神里都是满眼的嫌弃,仿佛在说这字怎么这么丑啊。
之后,就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了,郑玄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石碑帖,当即就让他临摹了。
现代社会的他也从不注意自己的字,常称自己为未来的“狂草”书法家;原身嘛,看书较多,但就是练字较少,这一加一可想而知,直接成负数了。
除了不可一日而功的练字。
再而后,就是基本的君子六艺了。
君子六艺:
礼,乐,射,御,书,数。
这就是糜良的日常了。
在这日常君子六艺的研习中,糜良不禁感叹道:
后世有多少儒生能如汉儒般,恐怕几乎没有了吧。
汉时的读书人还不似后世般五体不勤,六谷不分。
这时的读书人讲究的是出将入相。
讲究的是九世之仇犹可复也。
一个合格的汉儒的标准就是通六艺。
可以说,汉时的儒生是最有风骨的,汉时的儒生的心气也是最高的。
如果说,魏晋的读书人放浪形骸,沉溺于务虚清谈中,变得保守被动,那么汉时的读书人无疑是最具有开拓精神的,持节驶千里,足迹踏四海。
而处在东汉末年到三国这时期的读书人无疑是最矛盾的。
在无尽的争斗和连绵的战乱中,他们谱写了华夏历史上最华丽的篇章,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将星荟萃,血与泪中说尽了汉儒最后的绝唱。
而换到个人,有隐士终生不仕,浪迹于山野,如胡昭;有太学生如范滂郭泰等仗义死节;有汉末三将卢植,皇甫嵩,朱儁苍劳半生;有蔡邕(yong)的飞白,王越的剑;更有人配享孔庙,位列武庙十哲。
这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朝代,在时代的潮流中卷起朵朵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