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止八两,可供一个读书人,需要耗费的银钱太多了,即便叶溪亭的亲娘时不时送钱来,也只剩这八两银子。
如今凑一凑,也总共有二十两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
“当家的,这银子要是都被阿亭看病了,那你的病……”不是林氏不心疼叶溪亭,而是叶老汉从这个冬天开始身体也不是很好,在一次受凉好了后,总是不断咳嗽,村里的老大夫说,这是留下了病根得早点找个好大夫,寻些好药去治,不然可能越来越重。
如今大半夜的,外面这么冷,还要长途跋涉去县城,那当家的这病……
叶老汉没在意,林氏却将这话都记在心里,总琢磨着让当家的去县城看看,可当家的总是不当回事。
这次叶老汉也依旧摆了摆手,随意道:“我没事。现在阿亭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收拾妥当的叶老汉和叶溪川到了叶溪亭的屋子里。
叶溪川给叶溪亭再加上一件袄子,又怕还会冷到叶溪亭,索性将一张被子也裹在了叶溪亭身上。
因着距离县城太远,积雪那么深,牛车都没办法走,只能他们父子俩轮流背着叶溪亭去县城。
叶溪亭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到了一个熟悉的背上,似乎还听到了有些久远的,但熟悉的声音,他想睁开眼睛,想看看那些声音的主人是不是他几百年来心心念念的人,可却怎么都睁不开,又被再次拖入到了叶溪亭梦魇中。
痛哭声,哀嚎声,求饶声,哭泣声声声交缠在一起,渲染成一片片的悲凉和血色。
接着是身体伴随着灵魂的疼痛。
叶溪亭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
冰山地狱,油锅地狱,血池地狱,他都承受了一遍,因为他的罪,难以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