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快要碰着姜姒双唇时,姜姒的手却是缓缓而起,阻挡在其中。
许谦抬眸,只见方才还浅笑的公主,现下神色清明,正冷冽地望着他。
姜姒很快抽身,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下去罢。”
许谦懊恼,自知僭越便也不敢再造次,只得快步退出正殿。
软榻上的姜姒斜靠下去,按了按隐隐发疼的眉心。原不过是个穷书生,宠幸了也无妨,可真要做起来,姜姒又觉乏味得很。
不止乏味,还颇有几分不值当。
这几日烦心事多了,寻乐的心思渐起,竟也生了这样的念头。
且说许谦,从清漪殿出来,还有几分不自在。脸色微红,步履匆忙,还有些被拒绝后的挫败感。
行至重华门,却是碰到了曾经的同窗,现今的礼部员外郎李寻。
“许兄,许久不见,可还好?”
许谦愣怔,见是李寻,轻声道:“原是李兄,失敬失敬。”
许谦曾与李寻在同一书斋求学,后又一同参加科考,只李寻家颇有些门道,科举放榜后竟将他塞到了礼部。
而寒门出身的许谦,倒是阴差阳错的被姜姒选中,成了温宪公主身边人。
李寻向来瞧不起许谦,只道他为人清高自傲,自诩有着读书人的风骨,其实一股子穷酸样,惯会钻营取巧。
“怎的步履匆匆,不会是被公主给撵出来了吧?”
提起姜姒,许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李兄说笑了,公主并非这样的人。”
见他不愿多谈,李寻非要上赶子找他不痛快。
“宫中早有传闻,许兄能随意进出温宪公主寝殿,许兄他日飞黄腾达,可千万别忘了提携提携小弟我。”
说着他又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都忘了公主婚事已近。”
“不过你既然做了公主的裙下臣,往后的日子定也是荣华富贵的了。”
听着他的嘲讽,许谦尴尬一笑,刚要应声,只见重华门又走来一道清贵的身影。
谢凛的眸子先是缓缓落在许谦身上,而后漫不经心瞥开。
许谦和李寻同时作揖,谢凛却是瞧也没瞧,径直走过。
镇国公府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外,谭礼站在一旁等候。
男人俊脸阴沉,清冽的眸子瞧着比这冰天雪地的气候还要冷上几分。他跨步而上,烦躁地敲了敲车门,示意谭礼走。
岂料谭礼没动静,却是掀开车窗,递了什么东西进来。
谢凛没接,挑了挑眉。
“世子爷,这是公主身边的宫女丹青送来的。”
听到姜姒,谢凛垂眸看了眼,“什么东西?”
“听丹青说,是公主特意命人做的大氅,当作上次的回礼,让属下转交给您。”
谢凛伸手打开端屉翻了翻,果然是件白色大氅。
这让他不禁想起那夜抱着姜姒回寝宫,小姑娘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和她柔软细腻的身子。她轻轻环住他,微弱的鼻息呼在他脖颈处,温热酥麻。
谢凛将她送回寝宫床榻,哪知小姑娘不肯松手,顺着惯性他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触感细腻。
谢凛一时失神。
透过窗棂,很快见许谦的身影缓慢走过,男人思绪回拢,“啪”得一声阖上端屉,冷声道:
“还回去,告诉她,我只要我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