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的不算悄无声息,毕竟有那么一张招人的脸在,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
“听说三皇女没多久也要回京了,你们说,三皇女真会娶他当正君吗?”有人忍不住语气有些泛酸。
“不可能!三皇女圣眷正浓,贵君又如此受宠,哪里轮得到他坐上三皇女正君的位置,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诸如此类的对话,已经坐着马车离开的公玉景主仆二人自然是听不到了,两人坐在车轮一动便嘎吱嘎吱响的简陋马车里,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外面看着自然还算过得去。
毕竟以他的身份能单独有一辆马车坐,就已经能体现当家主君大度了,他自己也觉得挺好的,车厢的声音总比伯府里他那些哥哥弟弟们声音要好听的多了。
马车缓缓向着承恩伯府驶去。
繁华喧闹之声渐渐入耳,却忽闻一声马儿嘶鸣,随即马车倏地冲了出去!顿时引起一片惊慌尖叫之声!
马车里公玉景坐立不稳,一手扶住车厢侧壁,紧蹙着眉,气息不稳的提声道:“怎么了?”
车夫语气有些惊慌:“回少爷,这马不知怎么突然发疯了!奴控制不住!怎怎么办啊?!”车夫明显也不是个有经验的老手,听着语气比他还要惊慌!
公玉景被颠的声音也是七零八落:“往,人少,的地方……”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外面此起彼伏的连声尖叫,马车前嘭的一声闷声巨响!
随即马儿凄声嘶鸣不止。
待马车稳定后,念青才白着脸连声道:“少爷您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公玉景原本红润的唇色也有些泛白,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语气还算镇定,“我没事,出去看看。”
刚掀开车帘,还未下马车,便听见一十分漫不经心懒散至极的声音似打了个哈欠,拖着尾音道:“箫北,怎么回事儿?”
身佩腰刀,身材挺拔一脸英气的女子恭敬道:“回世女,有马突然发疯不止,已被属下制服,没有伤到行人。”
“哦,既然无事,那就走吧。”随意懒散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时,公玉景已经蹲下身看完了马儿出气多吸气少了,心里有些懊恼,眉心轻蹙。
本就清逸绝伦的脸似蒙上了一层轻愁,让人恨不得立刻抚平他眉间的忧思,让其得以欢颜。
原本低着头的他甫一起身,眉眼轻抬间,顿时引起一片吸气声,原本还有些喧闹嘈杂的声音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那竟然存在于尘世间的脸愣愣不能回神。
公玉景这才想起自己出来的急,忘记带帷帽了。
他看着箫北,真心实意的感激道:“今日不知怎么马儿突然发疯,万幸没有伤到人,多谢了。”原本没了一匹马,等他回府定然就难以交代。
若再不幸伤了人,再把他好不容易攒的一点银子赔了出去,那他估计后面好些日子都只能吃清水伴豆腐了。
箫北看着他的脸小麦色的脸上突然红了红,不甚明显,语气下意识都放柔了不少,生怕把人给惊着似的,“ 无妨,不用谢,都没事就好。”
马车上的窗帘突然被折扇轻轻掀起,其中的声音似有些惊诧,“箫北,你吃错药了?”这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大直女什么时候这样说话过?
“好,好美!”人群中这才像突然被按了播放键一般。
“马车上是承恩伯府的标志!定然是承恩伯府的大公子!京中第一美人!!”
“天!以前我还道传言定然言过其实!”有年轻女子面露痴然道:“大公子府上还招车夫吗?!”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人群渐渐拥挤起来。
念青不知何时已经从马车里拿了帷帽出来,赶紧给他带上,急声道:“少爷,这怎么办呀?我们怎么回去?”
马车里的人刚不紧不慢的从窗口处伸了个半个头出来,就恰好看见那白色轻纱未落前的雪白下巴,兴趣缺缺的道:“都堵在这里干什么?挡本世女的路吗?”
一双慵懒的桃花眼,鸦羽似的长睫微微撩起,配着那精致绝伦的五官,语调虽散漫,却让人丝毫不敢轻忽。
那不久前才跟着大胜而归的军队招摇过市的俊脸,让人实在很难忘记,更不用说那明晃晃尊贵奢华带着卫国公府徽记的马车了,让人想不知道她的身份都难。
一瞬间,前一刻还堵的水泄不通的街道,顿时就畅通无阻了。
舒颜手肘撑额靠在窗台上,没睡醒似的看着他道:“公玉公子可是想上在下的马车?”
“……”公玉景隔着白纱看的不太清她的眉眼,动作却不慢,飞快的退了两步。
临近处酒楼二楼窗前,看着那浑身上下都透着高调奢华马车就这样走了,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