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只用力拽了一下,不设防的祁青暮便跌坐在沙发上。
眼前铺天盖地压下一片暗影,祁青暮的眼里划过一丝慌乱,紧接着,男人俯下身,将两人之间的空隙瞬间占据。
双手被扣在腰后,男人一只手就能牵制住他所有的动作,而下巴上的那只手,捏的有些用力,似乎有一种难言的情绪通过这股力道化成疼痛的感觉,祁青暮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捏碎了。
因为疼痛而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薄唇微张,吸了一口冷气。
“疼吗?”许晋刑眯了眯眼,这是第二次近距离观察祁青暮的模样。
清隽秀气的一张脸上,五官精致,是越看越难以移开目光的长相,因为疼痛而轻蹙的眉头在许晋刑看来是那么可爱……
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点怪。
稍稍松了力道,许晋刑没有撤开,而是深深凝视着祁青暮,嗓音无比沙哑地说道:“抱歉。”
“那就请放开我。”
“暂时还不行。”许晋刑笑了一声,“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有一件事没有做完吗?”
脑海中浮现出那天在酒吧里,许晋刑强势压过来的身躯,以及陡然变得暧丨昧的氛围,祁青暮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被打断不是刚刚好吗?”
“不应该发生?”
“难道有妻子的许先生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发生?”
许晋刑沉默了下来。
他盯着祁青暮,那双眼睛里似乎想表达什么,但是出于一些原因,他未发一言。
用这句话顶撞许晋刑的时候,祁青暮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许晋刑不在乎婚姻和另一半,如同他对顾屿也是毫不在意。
然而许晋刑的反应却让他内心慌乱的同时,涌现一层疑惑。
有那么一瞬间,祁青暮仿佛看透了一切,不再担忧,更加坦然地回望伏在身前的男人。
果然,扣着自己双手的力道也在渐渐放轻。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吵闹的声音。
这里隔音是很不错的,但是大门不停被撞响,其中还夹杂着说话的声音。
祁青暮微怔,脑子里一时间没转过来弯,想不到是谁能在新莱斯闹事,等到下一秒大门从外面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眨了眨眼,遮掩住眼底的一片了然。
是了,除了他,还能是谁?
“许先生,太抱歉了,他说他是您的继子,我们拦不住他……”
如同一头野狼放肆地闯进来的人,正是顾屿。
此时,祁青暮和许晋刑还保持着令人误会的姿势,状似亲密地贴在一起,正准备做更加令人血脉偾张的情丨事,服务生略显尴尬地朝门边靠了靠,试图用半掩的门遮住自己。
男生的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戏谑,他在姿态亲密的两个人之间徘徊,目光像是利刃,悬浮在空中充满威胁地指向二人。
仿佛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直面的同时,又止不住地烦躁恼火。
“玩的很尽兴?”
他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祁青暮可以感觉到顾屿做出这副挑衅的姿态是对着许晋刑,但是那似有若无瞟过来的眼神,却让人无法忽视。
祁青暮用力推开许晋刑,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即使他和许晋刑并没有做什么,但是碍于顾屿的身份,他都不好在三人共处一个屋檐下的时候与许晋刑如此亲密。
而之前一直强势的许晋刑也随着那不算大的力道撤开,他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
手背上的青筋刺眼,显然被打断后心里也是不爽快。
“顾屿,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顾屿轻嗤一声,“你总是用‘规矩’两个字教导我,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
身为他法律上的监护人,许晋刑当然有资格,可是偏偏他不愿意提起这层关系……
许是因为祁青暮在场,有或许是因为其他一些原因。
他不说话,正中顾屿下怀。
目光落在一旁默默无声整理衣物的青年身上,他穿的还是工作时的衣裳,白衬衫和黑色侍者马甲,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马甲有些短,却正好衬得他那双裹在黑色裤子下的腿又直又长。
温润青年的头发从不刻意打理,所以即使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也显不出凌乱。
好像至始至终,他都置身在外,叫人生不起气来。
原本在和许晋刑的对峙上占了上风,看见祁青暮,顾屿又徒增一丝烦闷感。
他迈开腿,在许晋刑骤然冷冽的注视下直直来到祁青暮面前。
“你还要继续待在这里?”
祁青暮巴不得立刻就走,闻言侧了侧身,不理顾屿,而是对他今晚的客人说道:“许先生,那我就先离开了,今天离开酒吧之后的时间不会再额外收您的费用。再见。”
这笔钱他也不想赚了,反正酒吧那边会给他结算加班的工资。
此时此刻,他只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