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几何虽然在寝室里年纪最小,但也不是什么想法单纯的大男孩。
他也知道,谣言不可信。
“那群人把人家自杀的事情说出来当笑柄,孟二二好像生气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总而言之,整个过程就是一群人想要拍孟大少的马屁,然后拍在了马蹄子上。
“不过他没否认。”让程几何为难的事情就在这里,“当时我听的都恨不得跑出来骂那帮人乱造谣,结果孟二二宁可走也不否认,所以自杀这事儿……”
十有八九是真的。
说着说着,程几何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他拿起手机准备点个外卖吃,还问祁青暮要吃什么。
祁青暮表示自己在外面吃过了。
“我不知道你在寝室,知道的话就打包一些菜回来了。”
“我也是懒得去上课了。”点好外卖,程几何抻了个懒腰,往床上一趟。没两秒,又急三火四爬起来,苦恼地看着祁青暮问:“怎么办啊青暮哥,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孟二二啊?”
“照常面对。”祁青暮语气平静,仿佛没有听到程几何说的劲爆消息一样。
“你、你也太淡定了吧!”
“你也说了,这件事只是你的猜测。”祁青暮笑了笑,说道:“不是我太淡定,而是觉得如果真的有这种事,孟洋洲不会无动于衷。”
孟洋洲很花心,这点没错。也可以说在感情方面,他从来没有付出过‘心’,像今天想穿黑色的衣服,明天就想穿蓝色的,从头至尾都只是看心情,而不是按照自己的喜好。
从大一开始孟洋洲的身边就没有断过人,祁青暮也有幸见到过几个,没有共同点,有的长得好看,有的性情泼辣,孟洋洲对待他们就像对待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心情好了愿意给你花钱,满足你的小要求,心情不好就分手,绝对不会后悔,也不愿回头。
祁青暮认真地看着程几何,轻声问:“这几年,你见过哪一个与他分手的人再来找过他?”
程几何仔细回忆,摇头:“没有。”
“那就说明,在处理分手事务这方面,他一直做的很好。”祁青暮说道:“既然如此,即便那个人真的自杀了,想必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程几何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内心的纠结已经有一点缓解了,“你好信任他啊……”
“也算不上信任吧,刚才听到你说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不过后来仔细想想他这一周包括之前的生活状态,明显不像是‘身上背了条人命’的样子。”
故意在‘背了条人命’这句话上加重音量,像是在嘲讽现代法治社会哪来那么多人命官司,程几何听到之后嘿嘿笑了两声。
“当然,我也想要相信孟二二。”笑过之后,程几何长叹一声,“不过有机会我还是要问一问这件事的!”
“问吧,我也想听听。”
极为自然的语气,轻而易举地瓦解了紧张的气氛。
没过一会儿,程几何接到了电话,跑下楼去取外卖,趁屋子里安静,祁青暮来到阳台,拨通了何燕给他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您好,傅先生。”祁青暮望着纸条上‘傅濛’这个名字,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后,开始自我介绍:“我是何燕医生向您提起过的那位南大的学生,我叫祁青暮。”
“我知道。”对方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好似声音的主人正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听起来十分沉闷,“哪三个字?”
停顿一秒,祁青暮才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的名字。
“复姓师祁的‘祁’,青色的‘青’,日暮的‘暮’。”
“嗯。”那边应了一声,随即开口:“周六早上八点带着你的设计作品来和平区的目饥工作室,跟前台打声招呼就行。”
祁青暮眼前一亮,“好的,我会准时到场的,谢谢您。”
那边没有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然这种行为有一点不礼貌,但是喜悦充斥着这颗心,祁青暮并不在意对方怎样对待自己。
他拉开抽屉,将自己这个学期所有的设计稿都拿了出来,铺在桌子上进行分类整理。
也正是这个时候,寝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祁青暮以为程几何回来了,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啊。”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连走步的声音也在他的身后消失不见,祁青暮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放下手里的设计稿,转过身。
孟洋洲神色淡漠地望着他,因为身高的缘故,他的瞳孔偏下,更显冷酷之色。
祁青暮动了动嘴唇,又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啊。”
“你以为是谁?”
“几何。”祁青暮自然地回答道:“他下楼取外卖了,你没看见他吗?”
孟洋洲别过头,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祁青暮的椅背上,“没看见。”